喻衡点点头,用手比了个方框对准自己心脏:“读心术施法成功。”
“换十年前,这种人我都不会看一眼,太无趣了,你不理解也正常,”朱婉仪直白道,“我以前觉得人的喜好是固定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天我看见他小心翼翼地给我送饼干,一打开饼干碎了一半,我觉得他好蠢啊,怎么有人连送人礼物都不会。”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窗外:“我特别讨厌蠢的男人,但那天我突然就想吃那几块烂饼干。”
喻衡下了结论:“他对你很好。”
“这是次要的,”朱婉仪说,“我想说的是,我十几二十岁的观点,很多是错的,人生总有意外。”
喻衡没说话,静静看着她,果然听见她下一句说:“所以喻衡,我当时说周维轻一辈子不会爱你,也有可能是错的。”
窗外雨声愈来愈大,似乎由小雨转成了暴雨。
半晌,喻衡接话道:“但我好像不敢相信他会爱我。”
朱婉仪把纸盒子的最后一个角折进去,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喻衡面前与他对视:“那你还爱他吗?”
喻衡回答:“我不知道。”
朱婉仪略微思考了几秒,问喻衡:“你在心里想三个他的缺点。”
喻衡照做,在心里回想。他想到了很多片段,自己孤独的、祈盼的瞬间,周维轻视若无睹的瞬间。
他听见朱婉仪继续说:“你再想三个他的优点。”
优点。
喻衡突然想不到。
他现在有钱有势,但这明显不是答案。
喻衡追溯着自己的记忆。他想起了灯光下的背影,想起了那枚吉他拨片,那似是而非的一切,都不足以成为证据。但那些紊乱的呼吸、加速的心跳又是如此清晰,到现在还能听见胸腔里的共鸣。他曾经那么爱周维轻,因为他没得选。
“然后呢?”喻衡装作轻松地问,“作减法?”
“哦,那倒不是。”
朱婉仪凑得更近一些,将手贴在他手腕上:“只是看你想起他时,脉搏还会不会加速。”
也许加速了,也许没有,喻衡感知不到,只认命地让朱婉仪测量。但对方测完也没给出什么结论,只不着前后地说:“作减法是没有用的,如果你心跳还会加速,就算他有一万个缺点,也减不掉一个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