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复雨,窗外风吹林动,水声绵绵。
江月白深吸口气,向后靠进椅背,闭了眼:“我倦了。”
穆离渊跪在椅边低声问:“师尊要休息,还是要沐浴,还是要。。。。。。”
他的声音刻意断在这里。
江月白睁眼瞥他。
“要我。”穆离渊伏在椅子扶手上,手指点了点自己唇缝之间。
烛苗被窗子透进的风吹得摇晃,跳跃的光落进眸里,显得眼睛亮晶晶的。
像个满怀期待的小孩子。
“最后一项就算了。”江月白收回视线,嗓音无波无澜,“灵牙利齿的,我怕被划伤。”
“昨晚第一次试,经验不足,这次我一定收好,”穆离渊见江月白无动于衷,恳求道,“师尊让我多练几次,以后才能服侍得更好。。。。。。”
“以后。”江月白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你想得还不少。”
毛绒绒的碎发蹭着江月白的手,江月白伸手揉了一把对方的头发,把他往旁边推。
穆离渊高束的长发散了几缕,配上微微泛红的面容,显得有些狼狈。
被推了一把,他不仅没有离远,反而顺势贴上了江月白手臂,把脸埋在江月白身前衣衫里:“没想很多,每天能这样被师尊抱一下就满足了。”
“小骗子,”江月白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这个紧贴胸膛的距离里,再轻的嗓音也带着略微低沉的震颤,传得极稳,“少说点谎。”
穆离渊在江月白的怀里仰起头,蹭乱的发丝蒙在眉眼,本就波光暗动的眸底更加朦胧:“那我说真话,我不止想师尊抱我,我还想师尊对我做别的。。。。。。”
“恬不知耻。”江月白勾唇笑了下,暖黄的烛光顺着微动的侧颜线条流下来,显出几分温柔的错觉,“陪你玩了这么久,还不满足么。”
穆离渊猛地翻身在上,双手撑在椅子两侧扶手,俯身贴得极近,气息交叠地说:“师尊也知道是‘玩’?师尊就真这么狠心,对我一点真情都不舍得给吗?”
椅子随着穆离渊用力的手臂一起颤动,江月白仍然面色平静,抬眼瞧着压在身上的人。
穆离渊最受不了江月白这样的表情——冷静到甚至带着怜悯,像是在逼他发疯,再满意地欣赏他发疯时的狼狈。
屋外风雨大作,狂风撕裂窗纸,暴雨斜冲横扫而入。
穆离渊握着扶手向后猛地一推!椅子瞬间翻倒在满地雨水里,衣衫缠绕得乱七八糟。
木椅碰撞地板发出碎裂的巨大声响!穆离渊把手伸到江月白脑后护了下,手臂挡开了迸溅起的木屑,借着这个姿|势牢牢圈住了身下人。
“胆子越来越大了,”江月白长发衣衫摔得散乱,神色却还是冷静的,“嫌昨夜的惩罚太温柔了?”
狂风吹进混着碎叶污泥的雨雾,雨水打湿了发丝,穆离渊单手撑着上身,另一只手挑拣掉江月白长发沾上的湿碎叶、擦掉了江月白侧脸溅上泥点,直到这个人重新恢复不染尘埃的模样,才低声说:“师尊就当是可怜我一下,也不行吗。”
江月白伸手抵住他不让他再倾身靠近,态度还是冷淡:“可怜了一次还有第二次,没完没了,我没那么多精力陪你玩。”
雨水沾湿了穆离渊的眉眼,显得瞳色漆深,里面埋着点难过:“小圆的确不是我生的,但这些日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为什么小圆不是我生的,我要是真能生就好了。”
“被冷水淋发烧了?”江月白眯眼,“说什么胡话。”
“这样师尊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舍不得再离开我了。”穆离渊却说得认真,“我每与师尊共度一夜良宵,就给师尊生一个孩子,生很多很多,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看到孩子们就会想起与我的每次。。。。。。”
“够了!”江月白手指按住了他的双唇,“给我正经点,否则让你往后再说不了话。”
“师尊对我好凶啊。”穆离渊没有躲江月白按他双唇的动作,垂眸看了眼江月白用力扣压自己下唇的拇指,微微吸气,像是在闻这根手指的味道,而后继续用唇蹭着江月白的指腹讲话,“我好害怕。”
江月白收回了自己的手。
穆离渊吻不到江月白的手了,表情有些难过。
“下去,”雨水浸透的薄衫没有厚度,体温的热烫清晰无阻,江月白抬了下膝盖,“硌得我难受。”
穆离渊身子一僵,耷下眼睫不敢再看江月白,嗓音因为窘迫变得微哑:“那是我的剑。。。。。。”
“是么。”江月白反问。
穆离渊握住了江月白的手腕,带着他的手向下——
江月白想抽回手,却动作一顿。
。。。。。。因为他真的摸到了对方腰间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