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伐恩怨他都不怕,但有了儿子这件事。。。。。。
还是对他很有冲击的。
他想要套话试探,又觉得以此之道对待有旧情之人不太道德,所以一直没有把话问出口。
最重要的是,忘尘咒这道枷锁着实碍事,一千年前的事他完全不记得了,根本没法问。
好在对方是个善解人意的,猜到了他忘记旧事,也没有逼问一个解释。
上次相见匆忙,这次约见,必须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彻底搞清楚。
“阁主。”
江月白从思忖中回神,转过身。
空山三两步跨上了台阶,有些气喘:“阁主。。。。。。”
江月白起身,为他拉了把椅子:“不必跑这么急,先坐下歇歇。”
“不歇了。”空山摇摇头,手撑着膝盖,语气稍有些弱,“阁主。。。。。。那个。。。。。。我。。。。。。”
“人没请来。”他说完就垂了头。
江月白沉默了须臾,才问:“为何。”
“那人说,他不是来讨要什么东西的,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空山转述道,“说你既然不认得他了,那便也不是他认得的那个人了,不必日日监视试探、也不必有负担,他不会打扰的。”
江月白彻底沉默了。
被这番话说得无话可说。
对方太豁达了,完全不像是来讨要名分或是骗取钱财的恶人。
倒显得他更像是不愿负责的渣男。
他的确很有负担,连这顿晚饭都是怀揣着进一步试探的心思请的。
毕竟谁也没法接受突然多出个带着儿子的情人,还恰好出现在怪物作乱的时间点,虽然只是巧合,但还是让他心存疑虑。
“噢!对了!”空山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胸口又摸摸自己右胸口,最后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夜色中弥漫开浅浅的花香,还有草叶的芬芳。
“他说山下花开得正盛,便用花藤编了个剑穗,说阁主是用剑之人,想必会用得上。”空山道,“他还说阁主不必纠结过往,把他当新识的朋友就好。”
江月白低头看着剑穗。
看了许久,一言不发。
久到空山以为他是站着陷入了深度冥思,已经神魂游离了。
“阁主?”空山叫了一声。
江月白抬起头,眉眼间眸色却是有些恍惚,淡淡道:“把这些饭菜给其他守卫和弟子们分一分,他们这几日辛苦,补些宵夜。”
他瞧了一眼空山脸侧的汗,轻声补充,“你也吃点。”
空山今日山上山下跑了个来回,正饿着,忙答应下来:“好嘞!交给我吧!”
。。。。。。
江月白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取密室里存放的那个紫藤花穗。
事情虽会遗忘,但他留下了许多东西——有故人的遗物、有知己好友的信物。
虽然他已经记不得那些东西属于谁,但是也不愿意丢弃。
灯下细看,两个花藤穗的编法并不一样,但是风格很像,一看就出自同一人之手。
江月白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