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剑都需要什么。”穆离渊垂望着江月白的眼睛,“爱、恨,还有什么。”
“灵息。”
“爱恨滋养剑心,灵息滋养剑身,缺一不可。”江月白的眸色从迷蒙变得微冷——他每说到剑的时候,神情便会比平时更加认真冷静。
“要多少。”穆离渊问。
“当然越多越好。”江月白说。
“死生之花够吗,里面有整个灵海的灵息。”穆离渊收了浑身的魔气,嗓音也渐渐暗淡,“用它来炼这把剑吧。”
死生之花被取出,他便活不了,也许死前的剧痛还能养成剑心,一举多得。
玄天仙境的仙海是仙界灵息最充沛的地方,死生之花是汇集了凡间灵海灵息的珍宝。。。。。。今夜良辰用来炼剑,再合适不过。
风雪花月的幻境开始消散,远处仙海的水逐渐升涨,漫过草地、漫到两人身下的花海。
冲散了穆离渊方才凝聚到极点的怒恨与杀气。
按理说,他当然应当恨江月白的——对方拿着他的真心当垫脚石来回践踏,让他去看他的风光无限的婚礼、带他去看他那个叫小圆的孩子。。。。。。
还要在他死前残忍地告诉他这些玩弄真心的细节。
这已经到了残忍的极致。
可他仍然做不到真的恨江月白,或者说,只能恨一刻。
不能再多了。再多一点他都要后悔难过。
这可是他的心上人。
他的心被江月白狠狠踩在地上碾碎、再掂起来看它流血,折腾得不像样子,可也偏偏只有想着江月白的时候才能愈合几分。
他方才痛恨到想要与这个人同归于尽,此刻却又觉得,能一直这样安静地抱着江月白就好了。
他的确是个疯子。
他这颗心不给江月白,还能给谁呢。
“师尊。。。。。。”穆离渊闻着江月白发丝间的冷冽淡香,埋在白衣里的声音有些闷哑模糊,模糊得几乎听不见,“师尊以后还会想起我么。。。。。。”
飞升成仙长生无尽,他不过对方千万年生命里的沧海一粟,也许很快就忘记了。
“当然会。”江月白的嗓音贴着他耳侧,缓缓说,“渊儿是最特别的人。”
“是吗。”穆离渊笑了笑,撑起身子,垂眸看着江月白的脸,近在咫尺,他依然看得恋恋不舍,“那就够了。”
给江月白炼剑有什么不好。
这世上众生千万,江月白只选了他做这个炼剑的祭品,这是旁人都没有的待遇,独一无二。
这世上有谁像他一样爱江月白爱到癫狂?有谁能像他一样被江月白折磨得恨到发疯?
这样浓烈的感情,除了他,没人能有。
穆离渊满脸是泪地笑着自己心里的荒唐念头——
若是江月白当年选了别人,如今他恐怕还要艳羡嫉恨那个人。
还好是他。
穆离渊俯身去吻,吻得很深。
江月白微微仰脸,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吻。
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相爱至浓的恋人。
穆离渊曾经想,如果有下辈子,他想做守着月的远星、做吹过沧澜山的风、做能落在江月白指尖的紫藤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