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们讨论得热烈,转头看见青芷若有所思地站在远处,问道:“怎么了?”
青芷抬起头,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道:“你们有没有闻到,风里有陌生的气息。”
。。。。。。
御泽的仙宫不在云端,而在苍山之间。
草木青葱,花香鸟鸣,酒潭仙水作瀑布,飞流直下绕仙宫。
御泽喜好和江月白不同,他不喜欢那些纯白色的云,显得跟过丧的白绸似的,越看越愁。
人眼既能看万物,便要多看些纷繁颜色,好忘却烦忧。
寝殿大门开合,光影变幻,明亮一瞬又逐渐恢复暗淡。
御泽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如今“病了”,起不来床。
来人似乎也没有打算叫他起床。
茶盏相碰,炉火微扬,药罐与紫砂缸摩擦。。。。。。
最后是一声极轻的衣衫坠落的声响。
江月白坐在塌边,静默无言。
御泽闻到了江月白身上冷风的气息,还闻到了冷冽里夹杂着细微的淡淡血味。
室内是漫长的安静。
他终于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
一句“你还知道来看我”就要脱口而出,但又觉得自己像个满心怨恨的孤寡老人,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去干什么了?”御泽问。
“去见他。”江月白说。
“见他。”御泽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只觉得想笑又笑不出,怒也怒不起来,“你的身子能撑住去凡间魔界见他?”
“当然。”江月白嗓音云淡风轻,唇角甚至还弯了弯,“不仅能去,还能开金光护体带他回来。”
“嘶。。。。。。你。。。。。。”御泽坐起身,“你这是还要我夸你不成?”
“不该夸么,”江月白道,“前辈不是心疼他么,要见见吗?”
“我心疼他做什么,我是心。。。。。。”御泽话音一顿,问道,“他在哪?”
江月白转过身,眸色被窗外光晕照得迷蒙,轻声说:“藏起来了。”
“藏起来了我怎么见。”御泽没好气。
他觉得江月白这次就是专程来气他的。
“当然是怕前辈真的去见,”江月白端起了药碗,用勺子晃了晃药汤,抬起眼眸,“见了真心疼上了怎么办。”
御泽冷哼了一声:“怕我耽误你炼剑?”
江月白只浅笑不语,递上了药碗。
御泽也一言不发地接了药。
他没怎么见过那个穆离渊,但他见过很多次小圆。
那双眼睛,见久了,会不会真的心疼上。。。。。。的确说不准。
御泽低头抿药,半口都咽不下。
太苦了。
这药是青芷留的方子,说是能舒心顺气,前几日他喝了些,用处没多少,可也没这么苦。怎么经江月白的手熬出来,就苦了这么多。
看穿了他装病,故意的吗。
“你又要对他做什么?”御泽将药碗重重搁在了塌边桌上,以示对这苦药的不满。
“这碗有些浓了,我再去煮一副。”江月白端了碗准备起身,被御泽一把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