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颜莫落座主座,问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前还跟宋宛白一唱一和嘲讽萧云峥被禁足的宫女此时跪在她面前,哭的涕泗横流。
“皇上!是贵妃!是贵妃娘娘想害我家主子!”
“你瞎说!”周氏早早就有不好的预感,听到这话却依旧是措手不及满脸惊惧,“本宫为何要害你们!”
那宫女被吼得瑟缩发抖,声音颤颤巍巍道:“您……就是您,因为前些日子主子冲撞了您,您就容不下主子了……”
什么冲撞?
周氏愣怔片刻,而后才想起先前安如玥设宴羞辱夏氏时,曾在家世门楣上大做文章,她没开口之前宋宛白对安如玥百般讨好曲意逢迎,她开口后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之后安如玥倒台,宋宛白不知是怎么想的,非觉得自己得罪了她这个贵妃,隔三差五就来请安赔罪。
周氏本就没当回事,回应得便随意了些,原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竟然被做了文章!
她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本宫何时容不下过你们主子?!你这是在诬陷本宫!”
那宫女却不跟她对峙了,只是泪如泉涌的朝夏颜莫磕头。
“皇上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夏颜莫那晶莹如玉的手指虚虚放在桌上,覆着薄茧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虽然未曾发出声响,但却让众人绷紧了心弦。
周氏顾不上那么多,噗通一声也跪在了夏颜莫脚边。
“皇上!臣妾从未有过害人之心!臣妾冤枉啊!”
“臣妾方才睡下,听到宋贵人落水立马就赶来了,若真是臣妾害的,臣妾怎么睡得着啊!”
夏颜莫侧头看了她一眼,只见素来仙姿佚貌的女子此刻鬓乱钗横,满头珠翠凌乱不堪,眼中含着隐隐泪光,一言一行中的焦急不似作假。
看来事情没表面这么简单。
萧云峥说过,周氏能被送进宫,单纯就是因为那张脸不错,她脑子不算灵光,心思却还算良善,不然后宫也不可能有长达一年的风平浪静。
夏颜莫眸光沉沉的思索片刻,这才对周氏道:“先起来吧,这事要真是你做的,朕再罚也不迟。”
周氏本是泪眼婆娑,听了这话,也知道皇上没有被小人蒙蔽,心里放松了不少,嘴角扯出了一个略带苦涩的浅笑。
众人见状,连忙改变了话风。
“贵妃娘娘素来就是宽厚性子,怎么会宋贵人下手?”
“是啊是啊,前些日子在盈春宫,贵妃也没对宋贵人有什么不满啊,这奴才哪里看出来贵妃容不下她们了?”
“莫不是有人想唱一出苦肉计吧?”
眼见着这口风对自己越来越不利,那丫鬟又是连连几个响头。
“皇上明鉴!我家贵人小时候落水过一回,自那以后就一直怕水怕得不行,恨不得直接绕路走,是断不会拿落水来做戏的!”
又有人嘀咕:“是了,宋贵人刚进宫时是同我说过这事。”
“我也听说过,当年她落水险些没了半条命的事在京城也算是动静不小。”亦有人道。
两方各执说辞,情况一时又焦灼起来。
忽然有人小声道:“会不会有人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这话一出,不说周氏,连那宫女都是眼前一亮。
夏颜莫似笑非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女子似乎受到了这句话的怂恿,上前道:“皇上,臣妾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贵妃身居高位,怎么会无端陷害一个贵人,宋贵人自小畏水,又怎么会自己跳水?这其中怕是有第三人的手笔。”
夏颜莫哦了一声,“第三人?你觉得这第三人会是谁?”
她说着,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微张开,琉璃般的眼瞳里含着旁人看不懂的光,似有若无的放在了说话那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