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结实实把赵主任企图甩过来的锅甩了回去,后者却没想到表面一贯很“肉”的于靖忠竟然这么滑不留手,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张了好几次口,才突然抓住灵感:“对!然后是寻访,私下寻访——对方劫持火车后肯定会向我们提出要求,我们只要一边等待劫匪上门来联络,一边联系当地警方,沿着铁路线进行仔细搜索……”
“可是,”于靖忠疑惑道:“四天过去了,对方没有主动上门来联络啊?”
周晖噗嗤一笑,和司徒、李湖他们同时捂着嘴转向一边。
“对的,劫匪四天都没和我们联络,说明——说明——”赵主任眼珠转了一圈,飞快道:“说明对方有意要挟政府,企图制造恐慌和混乱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要稳住自身,尽量联系当地警方,同时切记要对外界封口,绝对不能泄露半点消息……”
于靖忠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赵主任身后。
赵主任还在口若悬河的发表指导意见,冷不防于靖忠伸出手,在他肥厚的后颈上一捏。
瞬间赵主任眼神放空,表情茫然,两秒钟后扑通倒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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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公安厅资深领导,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于副叹着气回到座位上,一边重新接入投影仪一边道:“本来还想要是真有人能接手,我就甩开这一摊子,好好去……哎,真不该高估这帮人的下限。”
他抬起头,只见所有人都用一种既怜爱又感动的目光望着他。
“——怎么了?”
于副莫名其妙,却只见周晖先伸出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紧接着是司徒,张顺,然后李湖一边拍还一边抖动胸器,无限感慨道:“靖哥,你老妈子当了那么久,我都忘了你其实不是个废柴了……”
“想什么呢你们!”于靖忠炸毛道
:“我就是怕你们吃了他才自己动手的好吗!”
于靖忠完全想不到自己在这帮人眼里的形象就是朵饱受摧残、需要保护的娇花——他不知道也好,毕竟连颜兰玉这个风吹吹就倒的美人灯儿,都是经过大家公认的战斗力之一。
他继续用红外线笔指着地图上的西藏铁路线,说:“我们必须立刻派人去火车消失的地点搜索,同时在整个藏区全面布防海苔被猫吃了。一列火车是不可能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在铁路网上的,要么是时空隧道突然开启,要么是大地塌陷让火车整个掉下去,总之只要出了事,就一定能留下痕迹——你们怎么看?”
他向周晖点头示意,而后者正舒服的靠在楚河肩头上,盯着地图问:“你想让谁去?”
这是个好问题。
于副略一思索,道:“这次闹事的是藏区,姓赵的要借审查天司来整我,所以天司走不了。北京必须有足够的人手来保护首都防卫圈,周晖也走不了。司徒受了伤,短时间内最好不要长途奔波……”
他顿了顿,用征询的目光望向楚河:
“利用龟甲计算地理方位,在九天十地内追踪特定目标,这个是你的专长……要不然你带着张顺和老六跑一趟?”
楚河目光一转,望向身侧的周晖。
果不其然下一秒周晖用拳头捂着嘴,咳了一声:“叫九尾狐带着张顺守在北京吧,我跟凤四过去就好了。”
九尾狐、张顺、神完天司这个组合也不是守不住大后方,于靖忠刚犹疑着想要不要答应,就只听楚河突然开了口:“不,我要带着张顺。”
满座皆惊,连张顺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哥,你这次不打算丢下我?!”
楚河没有答言,就只听周晖懒洋洋的插了嘴:“——你带着小舅子干嘛。西藏高原,氧气稀薄,别小舅子在那爆肝了回不来怎么办……”
楚河蓦然转头,正对上周晖的目光。
周晖表面懒懒散散没个正形,面孔英俊而气质轻浮,但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底分明闪烁着充满算计的森寒的光。
然而楚河不为所动,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
他们两人的目光中有些别人都看不懂,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东西。半晌后周晖终于别开视线,短促的笑了一声,随便抓了支笔在手里把玩:“——你要带就带呗。哎……可怜灾舅子,去西藏你得喝多少红景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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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内部商量好,于靖忠也没什么太大意见,最终留守人员变成犼三、九尾狐、神完天司;西藏搜救小分队则是一对前夫妻,再加一个拖油瓶小舅子。
从会议室出来,张顺帮于靖忠扛那个昏睡如猪的赵主任,其他人三三两两走在前面,周晖特意放慢了两步,回头看着楚河笑道:“媳妇?”
他的笑容深邃充满魅力,楚河却警惕的停下了脚步:“怎么?”
走廊上周晖和楚河对面而站,后者身形削瘦神情谨慎,前者却气场嚣张,肆无忌惮,乍看上去便给人一种极端错乱又压迫的感觉。
离他们最近的李湖都有好几步远,周晖凑向楚河的侧颊,轻声微笑道:“你一定要带张顺……是因为怕我派人留在北京,暗中杀了他,对吗?”
楚河不答言。
“有这么患得患失吗?”周晖很感兴趣地笑道,“就一根骨头,都念念不忘的不肯放手?”
他仔细观察楚河的表情,却只见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终于起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有种无法表露的,复杂而晦涩的神情一掠而过。
“——不是这样,”他终于摇了摇头,说:“跟你猜测的,其实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