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昱不由分说,将苏槿从厚重的积雪中捞出来,背着苏槿便开始踏雪前行。
“我自己……”苏槿挣扎着要下来。
她也是练武的,身体倍棒,这点寒凉算不得什么。
“别动,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
宋昱小声,“人前,我们是恩爱的夫妻,因为不肯娶平妻才得罪了林迮甫,被明升暗降到了砻州当知州。莫要让对方怀疑。”
苏槿登时不敢乱动。
宋昱眼中拂过笑意。
这是他俩认识以来,靠得最近的一次。
宋昱和苏槿的心跳,都变得很快,噗通噗通得跳个不停。
苏槿将后背绷得紧紧的,感觉自己好像是随时要被教导主任发现的早恋少女,心里紧张得不行。
随着颠簸,苏槿脸上本来就不严密的口罩,又松散下来。
顺着松散的口罩缝隙,宋昱身上清浅的竹叶和松针叶香气,与苏槿的鼻息相互萦绕。
明明是很漫长的一段路,宋昱却觉得仿佛只短短一霎那。
砻州官署就在眼前。
苏槿红着脸赶紧下地,低声道了声“谢谢”。
宋昱怅然若失。
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时间用来怅然若失。
眼前的官署附近,被饥寒交迫、哭天抢地的百姓们围了个水泄不通,根本进不去衙门。
“狗官,朝廷明明说减税了,你还多收粮食,把我们的粮食还给我们!”
“大老爷,求求你了发发慈悲,开仓放粮吧,我家六个孩子,已经饿死冻死了三个……我命苦的孩子啊……”
“砸了衙门,把粮食抢出来!”
而周围,不少衣衫褴褛的百姓已经冻成了青白色,倒地不醒。
周围还有人拿着破木头做成的火把,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带头烧掉衙门。
很显然,砻州知州不做人,荒年歉收还多征收百姓的粮食,而且似乎很有背景,京城那边对砻州的事情并不清楚。
何况,城门口都饿死冻死那么多人了,百姓这么多天来不反抗,怎么偏偏就今天集聚在衙门前,一副要烧衙门的架势?
正思索着,只见不知人群中谁鬼鬼祟祟地先喊了一句。
“那个穿着锦袍的俊俏男子,正是狗官知州,杀了他,为饿死冻死的亲人们报仇!”
紧接着,人群中更多鬼祟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喊着。
“烧毁官署,打死狗知州!”
眼见着那些哭天抢地、衣衫褴褛的百姓们受了恶人蛊惑,向宋昱他们袭来。
若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和家眷,今日必定在这场□□中命丧于此。
宋昱眼底一片冰凉。
呵,前任知州和林迮甫送他好一份生死“大礼”。
只可惜,他们都不知道,他宋昱真正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