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一听就噗嗤笑出声,截断向阳那句没出口的怎么赔,啧声道:“昨晚你跟顾漂亮走的时候,我可亲眼看见了。旗袍是他扯坏的吧?”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林薇经验丰富,昨晚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就能脑补出来战况有多激烈。
向阳支吾没说话,林薇道:“旗袍算我送你的,坏了就坏了,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回头请我吃个饭就成。”
林薇在金钱上向来大方,她既发了话不计较,向阳便识趣地不提赔偿,只在心里盘算着下回请她吃饭时,再备一份礼物。
挂了电话,向阳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利落的通勤装,出了门准备步行去公司。不料,刚走出小区门口,停在路边的一辆路虎便缓缓落了车窗,露出顾时砚那张过分灿烂的笑脸。
“早。”
时间还算早,路边行人攘攘,有赶早去买菜回来的,也有背着包包匆匆赶路去上班的。
向阳只当装作没听见那一声早,抬脚快步越过路虎往前去。
顾时砚开着车,追上去,又道了一声早。
向阳仍旧装不听见。
顾时砚也不急恼,开车跟在她身后,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就这么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向阳公司楼下,目送她进了楼,才调转车头离开。
进了公司大楼的向阳,却没有往电梯走去,而是停在一侧,透过玻璃门看着顾时砚离开,紧绷的脸色才松懈下来,转身走进电梯。
到了办公室,向阳翻出这两天收集的材料,准备写报告,余玫便提着一个纸袋,敲开了她的办公室。
“早餐。”余玫笑嘻嘻地将纸袋放她桌上,“刚刚过来上班,在路口碰见了您男朋友,他让我给你带上来的。”
向阳一顿,跟余玫道了声谢。
“他还让我给您带句话,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余玫说着,忍不住好奇问了句:“向总,你俩吵架了啊?”
向阳翻看手上的材料,头也没抬:“工作太忙,哪有时间吵。”
她这话虽然是搪塞余玫,但也是实话。
好几个项目接连开工,事情确实堆积如山,都等着她来处理。
更别说还有西郊那块地的事情压在她头上,一天没完成,她就一天备受良心的谴责。
余玫如今担任了一些向阳的助理工作,也知道她这话不假,立马收起好奇心,肃容道:“昨天您让拟的合同,昨晚我已经发您邮箱。您抽空看一下,没问题我就打印出来,下午拿去和底下的施工队签字盖章。”
向阳点头说好,放下手中材料,登录邮箱,点开余玫的合同邮件。余玫转身退出办公室,不再打扰她。
时间在忙碌中过去,向阳花两天时间写了一份关于西郊那块地的项目报告,打印两份,其中一份装进文件袋里,寄了出去。
另外一份,她带着去见了陈廷盛。
陈廷盛近期行程安排很满,忙得有些脱不开身,因此见面的地点约在了陈家。
向阳到陈家时,陈廷盛和陈太太都在家里客厅坐着。陈太太见到她,面上的笑容顿消,细眉微微地挑起,哟了一声,道:“向小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可真是稀客。”
陈向两家的亲事取消时,陈太太觉得对不起向阳,是心怀愧疚的,但这几个月里她从别人口中听了不少向阳和顾时砚之间的传闻,又从儿子口中得知向阳在两家婚礼没取消前就已经勾搭上顾时砚,再加上向阳帮江家抢走西郊那块地的事情,使得陈太太对向阳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从前她有多喜欢向阳,现在她就有多厌恶向阳。
向阳感受到陈太太的态度转变,微微点头,客气而礼貌地道:“陈太太晚上好,我约了陈总见面谈事。”转而朝陈廷盛道:“陈总好。”
“叫什么陈总。”陈廷盛面色温和,笑着调侃,语气一如既往的亲近:“向丫头,你跟我见外了啊。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陈叔叔就行。”
陈太太脸色不好看,目光往丈夫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回向阳身上。
陈廷盛起了身,“咱们去书房谈。”
两人进了书房,隔着张书桌,向阳等他先落座,自己才坐下,开门见山地道:“陈叔叔,您时间紧,我就不跟您兜圈子了。今天来,主要是想跟您谈谈西郊那块地的事情。”
她将文件从包里抽出来,推到陈廷盛面前,“我写了份报告,您先看看。”
这是写给黎城市文物局的,标题上写的是报告,仔细看内容却更像是一份图文并茂的举报信。
说的是西江村租给江氏房产的那块地,有一个延续了数百年香火仍然旺盛的土地庙,具有极高的历史人文研究价值,却因江氏房产正开发建设的别墅村项目,如今正面临被拆除的处境。而黎城市文物局有权制止这种破坏文物的施工行为。
陈廷盛一目十行,几分钟就看完了报告,笑着问:“向丫头,你实话告诉我,你写这个是不是因为不甘心替人做嫁衣?”
“没有不甘心,生意场里找饭吃,各凭本事,是我自己太天真,怨不得别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向阳摇头,心平气和地解释写这份报告的原因:“只是当初我代表□□出面签订那份土地租赁合同,现在□□反悔,跟村里人保证过的条件都没有兑现,村里人找上我这儿来了,我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