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落在最后,等顾时砚给她发了消息说已经在楼下,她才起身离开。
她上午领了陈余的红包后,就给顾时砚发消息,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顾时砚一口答应下来,让她下班在公司等着,他过来接她。
向阳走出公司所在的大楼,一抬眼就看见了顾时砚。他姿态闲散地倚在车门,垂着眼把玩手机,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懒散,周围路过的人,目光都忍不住往他身上飘。
人长得好看,就算披个麻包袋也照样能吸人眼球。何况此时的顾时砚穿着考究还有豪车在旁,不仅路人频频回头,还勾得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大着胆子上前要联系方式。
被女生主动要联系方式这种事,顾时砚不是第一次遇到。以往他都会直接拒绝,这一次他正要拒绝时,余光瞥见向阳正走过来,便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她走近,才慢悠悠地说:“交友的事,得问我女朋友同意不同意。”
两个女生顺着顾时砚的目光,转过头,视线停在向阳脸上一瞬,便识趣地退场:“抱歉,打扰了。”
顾时砚注意力全在向阳身上,她徐徐走过来,目光没分一点给那两个女生,云淡风轻地说:“走吧。”
明显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男朋友被人搭讪。
甚至连一点吃醋的意思也没有。
顾时砚不由气馁,那股因为向阳主动约他吃饭的高兴劲儿也随之消失殆尽。
上车后,向阳见他兴致不高,难得主动问了句:“今天工作不顺利?”
顾时砚恹恹地摇头:“没有。”
那稀奇了,在她面前,顾时砚向来是精神烁烁态度积极,眼下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
怪不得陈余会斥资让她请顾时砚吃饭。
看来他心情确实欠佳。
向阳偏了偏头,目光落在他耷拉的眉眼上,问道:“那你是为什么不高兴?”
顾时砚眼风轻飘飘地扫过来,眼神里分明是在说“你看得出来我不高兴,就没看出来我为什么不高兴?”
可惜向阳未能与他建立心有灵犀的默契,并没有领会他这一眼的含义,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不由伸手摸着脸,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顾时砚无声一哂,收回目光,不想再计较下去坏自己心情,于是妥协地转移话题:“怎么突然想到城南去吃饭?”
城南离向阳家挺长的一段距离,开车来回要一个半小时,她妈如今的情况,她应该在家里陪着才对,而不是这么大老远去吃一趟饭。
向阳眼神有一瞬的黯淡。
她妈现在有陈一然这个儿子陪着,看她就开始觉得不顺眼起来,只要她在家里,即使是什么也没做,也能被挑出一个“整天闲着没事你就不能做一点家务吗”的错来,她要是做了什么事,被挑的错那就更多了。
几天下来,向阳实在吃不消,觉得自己不在程琴女士面前,更能让她稳定情绪,征询过陈一然后,就索性躲到公司上班了。
但公司如今业务不算多,即使过完一个春节假期,也没太多事情需要她处理。
而西郊那块地的项目,她问过江寄远进度,江寄远似乎是很忙,隔了许久才回复了一句:【还在细化预算。】
预算这块,向阳只通皮毛,便没再细问。
这样一来,她闲得无事可做,而家里暂时没有她呼吸的空间,正发愁要怎么打发时间,陈余眼巴巴地送上来,让她请顾时砚吃饭。
这可谓是正中下怀,她痛快答应了。
现在顾时砚问起,她也实话实说:“陈余说城南有家餐厅在做两周年店典活动,发了个红包过来,让我请你吃饭。”
顾时砚的神色瞬间就淡了下来,唇角微微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他不该问的。
他怎么会觉得她是想和他单独约会并且因此而窃喜。
顾时砚“嗯”了一声后,就再也无话。哪怕向阳察觉到他心情不佳,很快转移话题逗趣,他的反应也依旧冷淡,惜字如金。
到了餐厅,因为正值饭点,门口车流涌动,停车位已经停满了。负责看守停车位的餐厅保安正在指挥交通,拉着嗓门让前头的车开往地下停车场里停车。
顾时砚见状,总算肯开金口,对向阳道:“我去停车,你先进餐厅点菜?”
向阳没有异议,叮嘱了句“注意安全”,就解开安全带下车了。
地下停车场入口和餐厅隔着一条街,顾时砚顺着车流驱车缓慢前行,驶至拐角时,他看见前面路边明悦正和一个身材颀长的男生在说话。
男生背对着顾时砚的方向,看不清脸。但从挺拔的背影来看,可以断定绝不是那个能躺着绝不会站着的二世祖陈余。
这两人离得很近,加上明悦神色欢喜,车途经两人身边时,顾时砚便分心多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