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的条件,绝对进不了顾家的门。
江寄远不想向阳最后落个遭人厌弃的下场,但这些话不好直接跟她说,只能委婉地劝顾时砚两句。
希望顾时砚看在和他的那几年师生情分上,别动向阳。
不想顾时砚倏然沉下脸,冷冷地问:“江老师这话什么意思?”
他到底年轻,抱着满腔真心,经不得旁人质疑。
不等江寄远回答,就一股脑地全盘托出:“说起来还得谢谢江老师,要不是江老师当年时常在我面前提起姐姐,我也不会对姐姐心生好感。”
这话说得不掺一点水分,当年江寄远给顾时砚当家教老师,讲课之外的闲聊,十句话里有八句都和向阳有关。
顾时砚听他说得多了,对向阳的印象慢慢就变了,那个在他面前是温柔善良体贴周到的向阳,在江寄远口中却是会撒娇会嗔怒还会手忙脚乱的小女生。这种差异,渐渐在他心里烙下了别样的痕迹,勾起他的好奇心,引着他无数个周末往北市大学那边徘徊。
运气好的时候,会在街角巷尾碰上,向阳挽着室友的手有说有笑的从他面前走过,眼里藏着被睫毛剪得稀碎的光,很招人眼。
再后来,时间渐长,少年人知慕少艾,向阳在他心里就不单是救他一命恩情如山的好心姐姐,而是成了他情窦初开时的心上人。
所以一直到向阳念完大学回黎城前夕,他都没有走到她面前,告诉她自己是谁。
因为说了,他在她那里就永远只是一个受过她帮助的弟弟,不可能会变成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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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结完账,再回到包厢时,就发现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顾时砚胃口大好,一边在喝汤吃菜还不忘热情招呼江寄远:“这个菜不错,江老师你也尝尝。”
江寄远却是肉眼可见的神色黯然,看着她欲言又止,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向阳心里疑惑,坐回位置。顾时砚倾身朝她靠近,低声问她还要不要再吃点什么,她摇了摇头。
两人靠得很近,看起来很有点旁若无人的亲昵,江寄远在心里苦笑了一声,站起身出门去结账,结果却被告知账单已经结清了。
前台说:“是一位女士结的单。”
江寄远失神了几秒,几年不见,当初那个做事总是丢三落四让他来收尾的向阳,如今也学会那份不动声色的周到和体贴了。
他心下微叹,转过身,看见向阳和顾时砚也走了过来。
三人走出商场,顾时砚先一步开口:“我送她回去。”
江寄远笑笑,没和他争,只对着向阳说了句:“到家了给我报个平安。”便径自转身往停车场方向而去。
顾时砚的车停在不远处,说了句:“我去把车开过来。”也转身快步离开。
向阳站在商场门口一侧,夜里偏凉,她抬手拢了拢风衣外套。一群纨绔子弟从身后嘻哈打闹走出来,经过她身边时,有眼尖的认出她,脱口喊了一声:“嫂子?”
喊完才反应过来向阳和陈余的婚事已经黄了,如今的向阳可不是他们这圈里的正经嫂子了。
向阳抬眼,面前这一群人,正是刚才在包厢里编排她是非的那一伙。
几人都认出她,其中一个瘦高个凑上前,涎皮赖脸地笑道:“嫂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我们在酒吧开了个卡,嫂子赏个脸,跟大家一起去坐坐?”
瘦高个嘴上喊着嫂子,语气却轻佻。其他人听着他的话,轰然笑了,不知是谁低声来了句:“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过嫂子。”
向阳饶是再好的气度,也觉得有些难堪,脸色翻红,只当没听见这话,别过头,想绕开他们。
不想几人越发笑得浪荡,分散围过来,那瘦高个的男人甚至开始动起手来,想去抓向阳的手腕,狞笑着说:“陈余不要你,嫂子要是难过,我们来陪你。”
向阳反应快,侧过身避开,正要说话,忽听一声车鸣喇叭响起。
是顾时砚开车过来了,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没什么笑意的脸,眼神乌沉地看着众人:“这是在做什么?”
他的语气算不上好,但也不是太差,偏偏却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众人神色都一僵。
那瘦高个收回手,喊了声顾少,讪讪地解释:“我们在酒吧开了卡,正好碰到向小姐,就想请她一起去。”
这一群人都是啃家里的富二代,手上没一点正经资产,全靠父母松手漏钱,和已经开始在自家公司里做主的顾时砚完全是两个阶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