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见了面总要说的。
“七年没回来,钟楼还是老样子,没变。”江寄远站到她身旁,望着钟楼,他从大三和家里闹翻后,就再也没回过黎城。
向阳侧脸看着江寄远。
江寄远长她一届,不同院系,是她大一开学没多久进社团时才认识的。
那时候她进社团,是冲着社团做的公益是帮忙找寻被拐卖的小孩,带着私心申请进去的。
进了社团,认识江寄远后,她的私心里就多了一个江寄远,有什么
活动,只要是江寄远在,就算是逃课她也会参加。
后来上大二,社团里的人发现她对江寄远不一样,就开始打趣,说她和江寄远站在一起养眼,简直是天生一对。
这些话说得多了,又加上社团里的人经常给她和江寄远制造独处机会,时间一久,两人之间只差捅破一层窗户纸。
如果不是后来江寄远忽然和家里吵翻,被断了生活费,她和江寄远应该就在一起了。
可惜没有这个如果。
江寄远为理想和家里抗争,忙着做各种各样的兼职赚生活费学费,脚不沾地,自然也顾不上她。
后来她大学毕业,要回黎城。
江寄远的漫画公司刚开起来,更加决意要留在北市。
两人未来方向不一致,只能分道扬镳。
回黎城的那天,江寄远送她到车站,跟她说:“阳阳,你要是愿意回北市,一定要来找我,我等你。”
向阳礼尚往来,也对他说:“你要是愿意回黎城,也可以来找我,但是我只等你五年。”
如今五年期限恰好刚过。
时隔五年,她再见到江寄远,除了刚才那片刻的惊愕和走神外,心里却再没有什么情绪。
那些喜欢啊幽怨啊,都在这五年里,不知何时被消磨殆尽。
只余一点回想当年得不到时的怅然。
向阳笑了笑,语气平静:“钟楼上个月底翻了新,所以看着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没翻新前,已经旧得不能看了。”
“难怪看着灯光要亮一些。”江寄远伸手握住栏杆,身体往前倾了倾,“我记得钟楼旁边是座圆顶教堂,现在改成酒店了。”
“这么多年了,不管是人还是物,都会有变化。”向阳说,“总不能一成不变。”
她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江寄远抓住栏杆的力道一紧,盯着在钟楼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到向阳脸上,低声说:“我以后就留在黎城,不会走了。”
这话砸进向阳心里,却没激起一点波澜。
她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我这个月28号就要结婚了。”她轻声道,“你回来晚了,学长。”
江寄远脸色一变,放开栏杆,抓住向阳的手腕,语气有些激动地道:“我有给你打过电话,半年前,我想告诉你我要回黎城了,但是电话没打通,你关机了……”
话没说完,忽然听到两声咳。
两人转过头。
顾时砚站在通道出口处,倚着墙,单手插兜,静静凝着两人。
准确地说,是凝着向阳那截被江寄远攥住的手腕。
顾时砚沉着声,喊了声:“姐姐。”
通道上方的白炽灯,光线明亮,打在他脸上,全是冷色。
“你说给我点的饺子,点了吗?”顾时砚压着眉眼,一字一句地道:“我现在很想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