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一片白茫茫的,周围显得一片空旷,大雪封住了山路,同时也封住了村里的欢声笑语。顾启明推开家里的大门,反手把门上好,手里提了条又大又肥的鲤鱼回来。
他这回可算是知道林星口中的冷是多冷了,不过两场大雪的时间天就彻底寒下来了。他单是拎着鱼走这一路手就冻得跟冰块一样了,每日出门前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一样,就这他现在回来耳朵鼻子还是通红通红的,只觉得自己哈口气下一秒都能马上结冰。
顾启明仗着自己年轻,底子又好,没休息多久手臂上的伤口就好了个七七八八,这不前几日还找了二牛两人跟着大伙一道去河里凿冰捕鱼。
每日天快亮的时候趟着雪下河去,等天大亮了回来,有时候运气好了能打上一两条大的,但大多数时间却是空手而归,不过他也是乐在其中就是了。
他不在意能打上多少,就是图个新鲜,够他们两口子吃的就成。他一共去了六日,算起来总共打了两条大鱼和几只一斤左右的小杂鱼,都养在缸里了,也不算是瞎忙活一场。
今日就算是运气比较好了,打到的这条大鱼足足有六七斤,正好今日林星要炸鱼块,缸里的鱼暂时就不用动了,光是这一条就够炸好大一锅。
他把鱼放进灶房里,掀开锅盖拿勺子搅了搅锅里的米汤,米已经完全开花了,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顾启明往锅里添上一根木柴让它继续燃着,不管俩人什么时候起来都能喝上一口热乎的米汤。
卧房里暖烘烘的,他早上走之前刚点的炭火,这会儿烧的正旺。林星整个人埋在被窝里,厚重的被褥浅浅起伏着,这才能看出里头还有个人在。
顾启明先坐在炭盆前把自己整个人烤热乎了,脱下外衣重新躺回被窝里睡个回笼觉。
雪下的厚,山路都封死了,去镇上的路也不好走,将近堵了个七七八八。日日飘着大雪,村里也不见有人出来谈天说地了,家家户户都在家里窝着过冬呢,大人小孩都不想下炕,一年四季,只有这个时候是能偷懒的。
林星迷迷糊糊掀开眼皮,含糊道:“你回来啦……”
“嗯,”顾启明在身后亲了亲他的发顶,把自己埋进夫郎柔软的秀发里,“今日打了条大鱼回来,正好给你炸鱼用,再陪我睡一会儿,晚点再起来。”
林星这会儿也困,自从顾启明手臂上的伤口结痂了之后他就再没有借口推脱了,只要顾启明有精力他就得配合。
再加上这到了冬天,他们窝在家里猫冬,也没什么要忙活的,他连说不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自己也有责任,夜里只要顾启明态度软一点,一撒娇,他就受不了了,更何况其实他心里也不抵触跟顾启明做那事儿,只是觉得次数多了难免伤身,偶尔也会说上两句,可惜那人压根不会听他的就是了,导致每回他都要更得寸进尺些。
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出来,轻轻锤了一把顾启明的小臂,“你昨晚怎么不给我穿上里衣啊……还把我衣裳拿走了,也不给我塞一套进来。”
清早顾启明走后,他发觉自己光溜溜地躺在被窝里,脑子都懵了,赶紧坐起来想找件衣裳穿着,没成想他的里衣也被顾启明给拿走了,啥都没给他留一件。
他又不可能自个儿光着身子下床去柜子里找衣裳穿,便愤愤地等顾启明回来,等着等着自个儿就睡了过去。没成想好容易等到顾启明回来了,这人居然一点没有要给他找件衣裳穿的样子。
顾启明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反倒欠兮兮道:“里衣昨日被我弄脏了,一会儿起来了我给你洗,这被褥盖着这般舒服,都是棉布绣的,不穿衣裳睡还舒服呢。”
“快睡吧,昨儿忙活到半夜呢,你不累啊?锅里我热好饭了,就是睡到晌午再起来都行。”
说完,顾启明收紧环在他腰间的双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腰腹间抵着柔软的臀肉,也不提给他拿里衣的事儿,抱着自家夫郎温热的身子倒头便睡了过去。
林星知道他累,也没再说什么,任由他去了。低头把自己整个埋进被窝里,靠着他厚实的胸膛又睡了过去。
等到两人起来的时候,林星掀开锅盖一看,米汤都快熬成米饭了,不用想就知道顾启明肯定是往锅里只添柴不添水。
等两人吃完饭,林星把剩下的米粥泡上窝窝头喂狗,上后院逮了两只鸡跟一只鸭子回来。
“我把浆糊调好了,一会儿把家里都贴上春联,大黄二黄的狗窝还有后院的驴棚,都贴上喜庆喜庆。”
马上就要迎新春了,家里不仅要洒扫一番,还要把门上都贴上春联,挂上红灯笼才能迎新春,正所谓辞旧迎新嘛。
“马上就好,就差一点就写完了。”顾启明手里拿着毛笔,奋笔疾书在红纸上写对子。
本来林星是想找村里的先生来写春联得,顾启明自告奋勇说要自己来,说要有什么仪式感,林星不懂他在说什么,便由着他去了。
等他端着调好的浆糊来到堂屋里,看见他那一手状如鬼爬的大字,气的差点把盛着浆糊的碗给摔在地上。
“怎么样,”顾启明挠挠头,似乎一点没觉得不好,羞涩道,“还不错吧,我也是头一回写,前头两张没找对手感,后面的就好了。”
他没学过毛笔字,在来到这之后更是没什么机会练字,大多数时间都是用的林星给他做的炭笔学着认字的。他瞧了眼自认为这春联写的还算能看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