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染师承楚墨和二叔,但两人狐狸般狡猾腹黑的性子,沉稳布局云淡风轻的态度,是没继承几分,打架斗狠,一身的本事与凌厉手段倒学了不少。
那些阴狠毒辣的用不到薛五身上,但拿出些许来,对付他绰绰有余了。她背后有二叔,可以无忧,不愁一切,但没有二叔,她可以成为吴家的顶梁柱。
九门出货自有规矩,薛五的生意还得慢慢来,但她现在,要先去把这个人揍一顿。
原本吴染还觉得人多了点,这下多了张白灵一个好手,更是嫌多了,索性差回去一些,免得闹得阵仗大了,再招惹出事来。
到了薛五的地盘,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吴染正提了一件货,准备故意找茬儿呢,小白就动手,往那高墙上一跳,俯视着院子的众人,道:“跟你们说,我是来找薛五干架的,没事的人,趁早赶紧走,别没长眼色,到时候伤及无辜,还来找我哭。我是一分钱都没有的,不会赔你,也不会给你道歉。”
说起话来挺清亮的一小姑娘,可看那架势,那话里的内容,怎么看怎么嚣张。
吴染也不装了,把手里的货往下边一扔,抱着手臂,一副很清闲的姿态,但衣裳下,手臂肌肉的线条都紧绷着。带来的十几个好手,也一个个站的跟个大爷似的,抄起了手边的家伙,表情都很凶狠。
那看货的客人,立刻作了鸟兽散,虽然很想看戏,不过听墙上那小女孩的话,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先溜为妙。
张白灵挑衅的话一出口,薛五的人自然也坐不住了,扔了摊子站起身来,撸起了袖子,有个领头的出来对大家拱手,客气道:“今天的生意是做不成了,大家改日再来,实在抱歉。”
所有客人离去后,他面色一变,挥手,手下立刻关了门。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人?敢惹到薛五爷的头上,今天就让你们吃不了……”
话没说完,被从墙上跳下来的张白灵一脚踹在了胸口,当场倒在地上,翻个白眼,昏死过去。
随后,张白灵、吴染为首的人,就干了起来,不过个五分钟,给薛五的人都打趴下了,东西也砸了个稀巴烂。薛五手下最赚钱的一个口子,立马成了垃圾场。
吴染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手下兄弟早倒了杯茶水泼醒了,揪着他的领子,拽到了她跟前,又道:“好好回七小姐的话,不然有你好看的。”
“别那么凶,被你打了就够可怜了。”吴染笑吟吟的,“不过要是不老实回答问题,再打一顿也无妨啊。”
带笑温柔威胁完了又问:“薛五呢?”
那人被捏住了痛处,扭曲了五官回了话,说薛五常在一个茶馆,说是喝茶,也带商量事情的。问清楚后,吴染就打发人回去了,就带着张白灵去了。
茶馆里,薛五刚听人回了话,吴家大小姐不知使什么手段,先拉了道上一半的人,又截了他的货和线,又接到砸了他盘口的电话,登时就气的砸了一套清官窑的茶具,转脸看见吴染,却又不得不强忍怒气问为什么。
吴染坐下来,却并不答话,给自己倒了杯茶,品了口,以赞赏的语气道:“这茶还不错。”
她放下茶杯,仍旧笑,弧度里却藏着刀锋,冷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薛五,跟你说,没了吴三省、吴二白,吴家还有我吴染在,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哥摆脸子,上手段。”
薛五这刻,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这位盛传由吴家二爷一手教出来的大小姐,并不逊色于他,反而由于是个年轻人的原因,更加年轻气盛、热血方刚,自然偶尔把握不住尺度,不懂得分寸,比长辈做事更为不留情面。
虽如此,却更像一把刚出锋的宝剑,寒光闪闪,利刃逼人。
薛五想起底下人那些垂头丧气的回报,连一些做惯了生意的人也不敢搭理他,说是与他再交往,吴家大小姐那边也不好说话。
他不知道面前这女子是用了什么手段,或强逼,或利诱,或威势,但不管什么,在这短短时间内,收服了如此多之人,她哪里是能小觑的。
薛五心头不由懊悔起来,不该狠狠得罪了吴邪,那可是她亲哥哥,可想起亏了的那些,就又气了起来,心头情绪交织,脸也成了猪肝色。
吴染娇面上冷意连连,后面那个脸庞雪白的女子也不安分,直道:“小七,跟他说什么废话,直接打就是了,听说他欺负了吴邪,这事可不能放过了,不能咽下这口气。”
如此情况,薛五只得在面上堆出一个既扭曲又难看的笑来,艰难地开口:“吴大小姐,得罪了令兄,是我薛五的不对,可这做生意,哪能没有摩擦的,你也不至于把我逼成这样。要是你不给面子,别怪我鱼死网破,薛五虽不如吴家根基深,可要闹起来,谁都讨不了好。”
“没说不行。”吴染手搭在红木扶手上,淡淡开口:“你给吴邪赔个礼,这事就算过去了。我砸你的那个盘口,原本是些假货,你也赚了不少了,还是关了最好。”
薛五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拿指头指着她:“小丫头,我叫你一声吴大小姐,是看在吴二白的面上,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想着,原本一笑泯恩仇的,这事吴染赔钱让步,就算了结。可如今,让他给吴邪赔礼道歉,可不是矮了一头,道上不知怎么笑他,日后生意也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