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朱家除了直系一脉永乐堂之外,数百年之间,分出去了几十个分宗。清河堂,就是其中之一。清河堂落地在澳洲。扎根超过了近两百年,在澳洲最顶层的权贵圈子内,也是禁忌般的存在。经过一百多年的开枝散叶,清河堂一脉的族人,已经超过了三百。华夏的姓氏,是全世界最复杂的制度,没有之一。风姓,就是所谓的第一姓。后面才是上古八大姓。男子称氏不称姓,女子以姓断血缘。这一套制度,在分封变郡县制之后,才慢慢的退出了历史舞台。洪武朱家其实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继承了这一套制度。在秦朝以前,华夏大地上,严格的来说,分为两类人。有姓的。没姓的。有姓的自然是统治阶层。没姓的,是野人。野人根本不算是人,连奴隶都不算。野人没有姓,所以他们的名字,往往就是一个字,有点类似于东瀛扶桑,生的时候,在哪里,或者父母见到了什么,就以此为名。很多年前,鄂省睡虎地出土了两千多年前的秦国木牍家书,被称为黑夫家书,里面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黑夫三兄弟,就是无姓之人,大哥叫衷,小弟叫惊。这就是他们一辈子的名字。他们如果活下来了,获得了军功爵位,那就可以找上级给他们赐姓。为什么白起敢在长平之战坑杀赵国四十万人?那是因为,这四十万人当中,绝大部分其实都不算是……人。他们的命,连牲口都不如。而有姓的统治阶层,又分类两个阶层。一个是贵族阶层,一个是奴仆阶层。有姓有氏的,才是贵族。有姓无氏的,就是专为贵族服务的奴仆。姓代表的是你祖先。而氏,代表了封地,表明了你的身份。有姓无氏,只能说明你传承有序而已。当然,这些有姓无氏的奴仆和野人不能比。因为他们虽然是奴仆,但是是人。用一代祖龙始皇帝嬴政来举例说明。严格意义上说,嬴政其实不能叫嬴政。始皇帝,赢姓赵氏,名政。所以他应该叫赵政。赢是大姓,这一脉传下来的很多分支,而嬴政这一脉的祖先,叫飞廉。飞廉有两个儿子,一个叫恶来,一个叫季胜。飞廉是纣王的大臣,武王伐纣之后,飞廉自然就被武王姬发给搞死了。两个儿子,就都成了周王室的奴仆。这个时候,恶来和季胜就只有姓。后来季胜的曾孙造父,因为会开车,所以给周天子当了专车司机。跟着主人打仗的时候,车开得极好,主人一高兴,就把他封到了赵城。这一下就摇身一变,从奴仆成了贵族。所以造父这一脉,就以赵为氏。再后来,赵氏逐渐强大,成了赵国。季胜这一脉,就算是抖起来了。但是谁家还没个穷逼亲戚啥的?季胜大哥恶来这一脉,还在当奴仆呢。为了表示咱家也出了贵族,于是季胜这一脉的后裔,允许了恶来这一脉的族人,可以借用他们的氏,以此来抬高身价。赢姓赵氏,就是这么来的。人要是发达了,自然忘不了穷亲戚。于是造父自己封到了赵城,又把自己曾祖父大哥的后代非子推荐给了周天子去养马。非子把马养得膘肥体壮,周天子一高兴,也封了非子一座叫秦的城。这就是赢姓秦氏,秦国就诞生了。秦非子就是秦国的祖先。嬴政为什么是赵氏而不是秦氏?那是因为他祖先借了赵氏装个逼,所以一直就是赵氏。可以是赵氏,也可以是秦氏。而一直到秦朝灭亡了,残余的皇族,这才以秦为姓。这之前秦国的国君,绝大多数是赵氏。所以,赵国和秦国,其实是一个祖宗。这就和洪武朱家一毛一样。永乐堂是主宗直系,分出去的分堂是旁系分宗。其实,他们都是一个祖先朱和尚。而这些分宗,其实就相当于赵国和秦国。但是只有一支是正统。永乐堂永远是老大。清河堂再分出去,就是分宗的主宗。整个清河堂占地面积极大,足足超过了五万平米。主建筑是一片砖木结构的中式古建。据说当年修建清河堂的时候,砖都是从华国帝都专门拉来的。而木料,更是朱家几百年之前秘密存储下来的金丝楠木。这些木料绝对是万金难求。在欧洲悉尼这座现代化高楼林立之下,清河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只有真正的权贵才有资格知道,这一片庄园,究竟所代表了什么。朱周定的爷爷朱见霈,是清河堂分宗的族长。他正坐在清河堂主楼中堂之下。另外还有几个老者,正阴沉着脸,分坐两边。他们背后的金丝楠博古架上,摆着各种价值连城的青花瓷器。中堂入口两边,还有两个青铜香炉,里面熏着香,赫然是最珍贵的龙涎香。这座建筑,见证了清河堂一脉近两百年的无上风光。无论在什么时候,清河堂在整个澳洲,都是最顶尖的存在。从来没有人,甚至包括澳洲的殖民时代,英国的皇族,总督,也不敢对清河堂有任何一点的不敬畏。朱周定是清河堂的继承人。他选择了苏牧。所以,这代表了清河堂,也选择了苏牧。虽然这一百多年来,朱家的分宗,总是和主宗不断的明争暗斗。但是斗争是一门艺术。朱青照过世之后,主宗没了继承人,原本所有的分宗,都在虎视眈眈盯着那个位置。可最终……!朱依依成了洪武朱家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女性继承者。对于洪武朱家来说,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朱见深偏偏就这么做了。要知道,华夏历史上,也就只有武则天一个女皇帝啊。虽然现在早不是什么皇朝时代了。但是,洪武朱家,可是东方第一世家。朱依依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资格,入主永乐堂?这也是很多分宗,和主宗彻底翻脸的根本原因。而清河堂,如今正在遭受其他分宗的疯狂针对。今天,五大分宗联手登门。一个车队缓缓驶入清河堂。其中一辆车上,一个年轻人正洋洋得意的看着窗外。车队缓缓停在主楼前面。等车停下,年轻人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从车里跳了下来。另外几辆车上,也有几个年轻人跳了下来。紧接着,几个身穿长袍的老者也从车上下来。他们赫然是先天巅峰的大高手。最前面那辆车上,下来一个青袍老者。清河堂的老管家站在门口,一脸恭敬的迎了上来。几个年轻人笑嘻嘻的看着老管家,脸上的表情,就如同是看着猎物一样。青袍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带我去见朱见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