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在那控诉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伸出手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行吧,他输了。
顾辞上前几步,跟季时渊保持着距离,试图温和的跟他解释自己不是不要他,而是他喝醉了应该回家睡觉了。
他家里有两个房间,但客房的锁被宋停随手带上了,钥匙房东给了宋停,但不知道被宋停丢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现在除了他的房间真没地方容得下季时渊这尊大佛了。
他觉得如果把季时渊丢到储藏室的那张小木板床上去好像不是很地道。
最主要的是他在这跟季时渊说了半天,对方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臆想当中,不管顾辞说什么,他都是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就这么红着眼看着你。
顾辞上手去拉,反而被他一把拽入怀里。
顾辞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钟,一场无声的较量最终还是他先败下阵来。
“好你赢了,现在立刻去那躺好睡觉!”顾辞指着自己平时不睡的那一边床。
醉酒的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慢慢地走过去,静默的看了一眼,乖乖上床,顺便将被子拉到下巴处。
顾辞看着这一幕只感觉一阵无语,如果不是茶几上那么多的空酒瓶和季时渊迷离的眼神他真的要怀疑对方在戏弄他。
顾辞看着季时渊睡下,将房间的灯关了就要往外走,床上的人见状立刻弹起来,掀开被子要下床。
顾辞立刻走到床边将人按回去。顾辞打消了去沙发上睡的心思,再三保证不走只是去洗漱后,季时渊才再次躺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顾辞进入卫生间,简单的洗漱过后端着一盆水回到房间。
季时渊似乎已经睡着了,他悄悄地走进卧室,听到季时渊均匀地呼吸声。凑近了一看,季时渊果然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周打下一片扇形的阴影,挺直的鼻梁和唇线让他的侧脸看上去完美至极。
顾辞一时间无法把这样完美的一张脸和几分钟前那张委屈的脸重合。
明明是众人都忌惮,手段凌厉的总风云人物,为什么偏偏会在他面前流露出那样脆弱
的一面,以前的顾辞不了解,但在今晚却突然明白了几分。
社交障碍,这四个字的分量何其沉重,他不能真正做到感同身受,但他应该能理解一点,毕竟五年前的他也深陷抑郁。
顾辞将毛巾打湿扭干,轻轻地擦拭着季时渊的脸,完了将他的手也擦拭干净。
顾辞看着那张脸陷入沉思。
季时渊拥有的家世背景是多少人趋之若鹜都央求不来的,但从一出生就拥有这些的他真的快乐与否,又有多少人去关注呢。世人只看到闪光灯下,万人敬仰崇拜的贵公子,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会如同孩子脆弱,害怕着失去……
将东西送回卫生间,他回到房间,将灯关了,轻轻的掀开一角被子上床。
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他回来了,嘟嚷着叫了一声辞哥,慢慢靠过来。
顾辞察觉到他靠近,小心翼翼地往床边移了移。突然一直大手从身后将他揽入怀里,顾辞身体一僵,等了几分钟后试图移出季时渊的怀抱,却被越抱越紧,最后放弃挣扎,干脆找个舒服的位置睡过去。
向来不熬夜的他,折腾了一晚上,生物钟早就叫嚣着罢工。
顾辞闭上眼就迷糊着睡过去。
黑夜里季时渊轻轻睁开了眼睛,看着顾辞柔软的发顶眼中闪烁着意义不明地光芒。
季时渊由于做长途飞机,实在太累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醒来的时候感觉很恍惚,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甩了甩脑袋,找回了记忆。
他愣愣地看了一眼旁边空荡荡的床铺,有种异样的陌生感觉,却又让他遐想连篇。
目光在房间里巡梭,季时渊睡得脑子发晕,晃悠着下了床出了房间。
“辞哥?”季时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唤了两声,没得到回复他开门自己回了家。
洗漱完毕,季时渊站在镜子面前随意地拨了拨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突然回想起昨天顾辞为他擦脸来。
顾辞的指尖与他皮肤接触的那种质感是以往从未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