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我和巴布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把彼此当做家人。八岁那年,福利院来了一位非常有钱的慈善家,我们后来都尊称他为贺先生。
他将我们这批年纪相仿的男孩全部带去了波哥大的一所私人学校中。
整个学校只有40个学生,但却配备了一批精英教师,给我们最好的教育、但又对我们施行最残酷的训练。
也就是那时,我们认识了沈郁。
他从小就不爱与人交际,每天训练结束后,他总是一个人默默躺在床上看书。
我住沈郁的
上铺、巴布住在沈郁的邻床。后来相处久了我们才渐渐发现,其实沈郁是一个嘴上不善于表达但却相当重感情的人。
在我十岁那年,贺先生带我们去亚马逊雨林进行了一场为期十天的野外求生。训练时我意外划伤了左腿,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可回到学校时伤口就开始化脓。
我后来发了三天高烧,被诊断出感染了败血症。
贺先生非但没有让医生给我治疗,反而还将我单独隔离起来。即使沈郁和巴布怎么求他也无动于衷。
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快挂掉的时候,沈郁和巴布顺着消防管道,砸破了玻璃,进到了隔离我的房间。
沈郁用床单将我捆在他背上,然后连夜逃出学校、将我送去了一间诊所,我才活了下来。”
“那后来呢?”林谏听的极其认真,迫不及待地问道。
“后来我们才知道,贺先生就是想通过各种残酷的训练筛选出各方面最优秀的人来替他卖命。
我们又被贺先生抓了回去,我们被贺先生差点打断了腿。”
李斯接着又说:“十四年前,贺先生命令我们从菲律宾运送一批货回来。当时走的是海路,等我们上船的时候才发现,船的底仓内关押着很多无辜的人。
我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商量过后,准备偷偷将这些人放走。但是计划实行到一半终究还是败露了。
沈郁为了救我和巴布连中三枪、胫腓骨断裂,乘着一块夹板残骸在太平洋上漂了三天,最后是一位渔夫救了我们。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遇使得我们加入了‘北极狐’。直到七年前,收到了贺先生已故的消息,我们才来到亚兰市成立了‘猎影’。”
故事说到这里,李斯豁然红了眼眶。虽然只寥寥数语,但其中几经沉浮的酸楚想必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李斯起身从林谏房间的冰箱里拿出一瓶精酿灌进口中,酒精进肚时,泪水已潸然落下:
“这是巴布生前最爱喝的啤酒。我们仨是过命的交情,现在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说话的同时,他的五指渐渐攥紧。耳边除了易拉罐被逐渐捏变形的尖锐回响外,整个猎影万籁俱静。
此刻的猎影仿佛一叶浮在黑夜中的
小舟,被隐藏在无边黑暗中的秘密所包围,泛着微弱的光。
十二月的清晨,晨曦降临的很慢。
直到早上9点才有一丝暖光乍破天际的昏暗,冷风依旧肆虐地鼓动着,想方设法地钻进林谏的脖颈间。
林谏趁着李斯和沈郁还没起床,就独自乘车来到了路鹤慈所在的“云鹤工作室”。
他必须亲自会会这位世界级珠宝大师的亲传弟子。
伴随着一阵风铃的脆响声,门被推开。入眼的即是一尊镶了金身的“地藏王菩萨”。
房间内的装饰充满了东方古典美,但细微之处又尽显奢华,风格独树一帜。
路鹤慈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两条细长的金链子垂在镜框边上,又平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