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沈郁接着说:“我刚刚学到,如果一个人真心发笑,他的眼周肌肉会动,但是你没动,看来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你藏的很深。”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话里却藏针。
林谏心口猛地一震。
沈郁的话一如往常的带着讽刺。可林谏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沈郁在说那话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清寒。
很明显,沈郁早已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无论深浅,自己都在沈郁面前暴露了什么。
林谏抿了抿唇,没再说话,视线重新回到韩旭身上。
韩旭问向莉莉扬,“请问您今晚八点十分左右就离开了酒店,是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吗?”
莉莉扬顺着韩旭的话,姿态娇柔地扶了扶额头,说:“对呀,我晚上喝了点酒,又吹了风,犯了偏头痛。我大概八点半就回去了,我家的保姆能
证明,期间还请她喝了饮料,你们可不能说我有嫌疑啊,帅警官。”
她眼神闪着楚楚可怜的水光,只可惜在场三人没人吃她那套。
沈郁眼中如带冰凌,寒光射向莉莉扬。“你最好的闺蜜死了,可至今看不出你的伤情,反倒是在说你自己不在场证明的时候头头是道。您说话时条例非常清晰,让人不惊想赞叹您真是位冷静瑾敏的女士。”
莉莉扬扶额的手指微微一僵,眼中闪过几不可见的阴狠,最终叹息说:“这能有什么办法?上流社会也有许多的情非得已呀,警官。我们表面上是朋友,暗地里其实交往不深,她也不怎么喜欢我。”
韩旭将法医报告递给莉莉扬,“她不喜欢你恐怕另有原因吧。昨天晚上7:45分,你和任金豪同时进了一楼男厕的第三间,这里是你们的□□检查。”
莉莉扬那双软弱的眼刹那降温,一转刚才娇柔状态,翘起二郎腿,“这都能被你们发现。呵呵,那又能怎么样?凯瑟琳那个贱人玩儿得可比我疯多了!”
林谏视线撇到莉莉扬后脚跟上渗出的血块,再细看了眼她的鞋,平淡说:“我记得你去宴会的时候穿的也是这身衣服,你脚上的这双运动鞋我也有些印象。它很难穿吗?你的脚都磨破了。”
莉莉扬的腿不自觉往桌下缩了缩,声音含糊又娇柔:“还行吧。新鞋,女人的脚都很娇弱。”
林谏平静地递给了她一块随身创口贴,“贴上吧,这里的伤口不容易好。”
莉莉扬接过,只是放进了口袋,又向他抛了个媚眼:“谢谢啊。”
林谏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见莉莉杨这里再问不出什么,三人便离开审讯室。
韩旭主动补充道:“莉莉杨常年混迹名媛圈,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低于五位数。可是据调查,她的父亲早在五年前就破产了,想必她的吃穿用度都是靠任金豪。”
林谏“嗯”过,随后跟着韩旭来到了路鹤慈所在的房间。
算起来,陆鹤慈已经等了他们将近一个半小时。但当他们三人走进问询室的时候,路鹤慈依旧保持着挺立的坐姿,身形气质一如寒松般潇洒高洁。
林谏四年前在斯坦福大学见过陆鹤慈,但不是以今天的
身份。
而当时也不过是寥寥几句的关系而已,谈不上相识,所以林谏并没有多少心理上的触动,于是他举止自然地走到了陆鹤慈的面前。
陆鹤慈抬头环了眼三人,可在看到林谏的时候,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林谏的脸上,嘴角微微勾出抹弧度。
林谏被陆鹤慈盯得很不舒服。
路鹤慈的目光没有半分收敛,持续了几秒钟后,林谏忽然感到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悸。
对方直勾勾的目光仿佛一根麻绳,死死地将他的脖子勒住,就连呼吸都变得僵涩。
难道路鹤慈认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