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二人回到沈郁的车上时,已是十二点。
林谏坐在副驾驶座上,打了个哈欠。
沈郁给林谏递了颗薄荷糖,直接送到嘴里,“打起精神。”
林谏是第一次吃如此提神醒脑的糖果,凉意直上脑门心,俊郎的五官都快要合在一处,“这是什么糖?孟婆汤?”
“并不好笑。”
沈郁冷脸看着林谏,趁着林谏没回过神的瞬间,突然起身凑近了他。
林谏还沉浸在薄荷糖带来的酸爽中,直到二人距离只差分毫时,他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向后缩去,脊背地抵在车门上,右手即刻摸到了门把手,下意识地想逃出去。
他从小就不喜欢与人靠得太近,就像他天生不喜欢吃肉一样。
况且这一年他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表面上刻意伪装成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心中早已草木皆兵。
更何况,对面沈郁还是一直要抓捕他的人。
沈郁目光沉静地盯着他,几秒钟后他侧过头去,右手探向后排座椅,摸到了一个纸袋,甩到林谏的腿上:“这件衣服你应该穿的上,换上吧。”
林谏沉默了一瞬,见袋子里装着一件黑衬衣,僵冷的神色慢慢转得温和。
没想到沈郁面上虽冷,但其实还挺细心。
林谏看了眼袋子上的logo,嘴上若无其事的打趣:“哟,名牌。老板你还挺有品味啊,还是说这是哪个小情人给你送的礼物?”
沈郁并不接他的话,身子坐回主驾驶座,目光慵懒地看着林谏,“脱吧。”
林谏一顿,结巴起来:“脱,脱?”
沈郁声音难得有了烟火气,微扬了一个声调,“你湿的是里面的汗衫,不全脱了怎么换?都是男人,你怕什么,没在男人面前脱过衣服?”
林谏认为沈郁在故意激自己,心头微紧,可面上很快绽开飒爽的笑意,“怕什么!我的身材还是很有看头的。老板你要是想看,可得目不转睛啊。”
沈郁没被林谏的话说动,面色不改地等着林谏脱衣服。
林谏风卷残云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见沈郁一直在静静注视自己,心中波涛万丈、面色却不起波澜,露出整个光洁的上半身
在沈郁的眼底,平静的换好衣服,目光清亮的说:“怎么样?”
沈郁收回目光,斜眼看着林谏的胸,皱眉着眉头似乎很嫌弃,“胸肌差了点。”
“那你脱!”林谏清俊的面庞微红,将刚才几转几惊的情绪全部压下。
沈郁不接,从兜里掏出根烟。打火机点燃烟头时冒出一缕青烟,细长的丹凤眼在烟雾后睨了他一眼。
气氛突然凝滞了几秒,林谏决定用调笑的口吻打破僵滞,顺带问出心中的疑思:“老板,你道貌岸然的样子还挺禽兽的。我猜你接下凯瑟琳的案子,是想顺带着调查巴布的死因吧?”
沈郁兀自走下车后才冷声说:“走吧,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林谏点了点头,视线看向粉饰太平的新德里酒店,目光即刻转为峻厉。
他直觉沈郁的眼里藏着对他身份的猜忌。
还好他身上没有任何胎记,否则难保会不会露馅。
必须得早点从沈郁手里获取当年案子里的线索,然后快速抽身!
等他们重新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见韩旭已经在白板上画出了他提供的时间线,并且时间线的旁边还有三张死者的照片。
韩旭见他们回来,直入主题,“死者凯瑟琳,佐治州大富豪任金豪的妻子。我们警方发现她时,她死在了任金豪的住宅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