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山马场地形平坦,牧马放歌,再?是惬意不过。
谢寒蝉也想去丹山看看,当然也只能是想想。不说旅途劳顿,便是如今族学?的课业,她也是丢不开手的。
倒是裴韵来了。
她是陪着自己妹妹裴沐来的,三十多?个金刀卫在?肃王府门口骑着高头大马,个个都英姿飒爽,颇是让人侧目。
裴沐很少出这样?的远门,她年纪比裴韵小很多?,是个性情内向的女孩子,但在?医术上极有天?分,是白?蛮的大巫医看好的接班人。
“听说你想救治那个肖大人,祖母本来也想来,不过这阵子正是要祭祖的时候,脱不开身,就派了裴沐过来帮忙。”
裴韵一进肃王府就觉得十分顺眼,看就是谢寒蝉经?营打理出来的,舒适又大气。
这一代的大巫医还兼任着大祭司之职,平日里是不到处走动的。上一回出白?蛮,还是为了救治谢寒蝉的祖父。因此,这次谢寒蝉相请,便派了裴沐来,顺便也让裴沐历练历练。
“你们研究医术,我去研究马场。如何?和你夫君打声?招呼,带我去丹山看看?”
“丹山是军马场,你要去,可要用公中的身份去。”谢寒蝉让人给?这姐妹俩上茶,“我这肃王妃可是不管军务的。”
裴韵摸摸鼻子,往铺着凉席的软榻上一坐,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地吃起了桌上的奶疙瘩。
“那也行。不过,你这请我们家裴沐来帮忙,自己却?不上前,可不是你一贯的做派。”
“怀孕的人不方便接触一些药物,所以只能请沐儿来帮忙。”
谢寒蝉说得十分自然,毫不意外看见裴韵张口结舌的蠢样?。
“……肃王爷真?是深谙兵法,行动迅疾如风啊……”
裴沐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姐姐与谢寒蝉对话,饶有兴致。裴韵是典型的白?蛮女子,为人爽快又干脆,甚少与大秦女子相得。
谢寒蝉当年也是在?白?蛮住过的,不过那时候裴沐年纪尚小,只知道?祖母对谢家姐姐是十分赞赏,说她在?学?什么都非常快,在?医术上也很有天?赋,“只是竟然只想当个教书匠”,太浪费了。
裴沐却?觉得这样
?很好。她是一个性情平和的人,从没有像自己的姐姐那样?强烈地表达出要做什么,或者不要做什么的意愿。族中认为她是个适合学?医,能够继承祖上的巫医之职的,她便努力念医书,学?草药,她没有厌烦过,但偶尔也羡慕姐姐能够驰骋在?古道?上,与泊国等作战。
谢寒蝉将自己整理的书册都拿了出来,和裴沐一起商量。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东西是从白?蛮王庭流出去,可能也只有白?蛮能想出办法。”
裴沐拿过谢寒蝉给?她的资料,一页页翻看,一边看一边惊讶起来。过了一会儿,裴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十分佩服地向谢寒蝉行了个礼。
“谢家姐姐实在?是太仔细了。”
谢寒蝉将所有能够找到的典籍中,有关?蚕思的记载全?都抄录了下来,还建了索引,标注了是引自哪本书,哪一段。她将历来中过春雨之毒,有详细记载的病例也都找了出来,还附上了肖长胜这段时间以来毒发的症状,时间,以及用药后的反映。
“蚕思毕竟是蛊,我知道?白?蛮有许多?引蛊的方法,是概不外传的。但是我想,既然是蛊又是毒,不管有多?难解,或有药物能帮助戒除,或能代替,总是有办法的。”
裴沐思索片刻,向谢寒蝉道?:“姐姐之前所言,我也问过了祖母,这东西的豢养方法确实只有冯家——也就是我外祖家有记载。若能找到母蛊,或许能引蛊,但是自黑蛮反叛后,白?蛮王庭的蚕思母蛊就已经?毁了,至于?黑蛮王庭有没有,那就真?的不知道?了。一般来说,如果没有母蛊,想要解除子蛊是没有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此人有大毅力,就算痛死?也不用春雨来解,抗过第一阶段,配合放血之法,或能缓解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