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娘子在一旁道:“霍娘子你这段时日还是不要到铺子了,反正铺子离你住的地方也近,缺什么的话,就让大花过去拿就好了。”
阿沅默了默,非常清楚何家人的习性道:“我听她说,他们一家都已经搬到了县城,今日何莹莹来了,明日就该何老太来寻麻烦了,何老太胡搅蛮缠,比这何莹莹难对付多了。”
芸娘和许娘子都皱紧了眉头。
半会后,芸娘道:“她敢来我就拿扫帚赶她,大声嚷嚷她儿子是举人,看到底是谁丢人!”
阿沅笑了笑。确实,何誉就是何老太的命根子,姑姑的法子兴许还是有用的。可她担心的不是何老太来闹,她担心的是霍爷会被何老太认出来,从而大肆渲染。
便毫无血缘的叔侄关系,但人言可畏呀。
这事今晚就与霍爷说,得提前想好对策才行。
阿沅没有再在铺子里边待,而是回了住的地方,芸娘不放心,也陪着她一块回去了。
何誉先前藏了三十五两银子,诬陷阿沅偷的,后来李氏与其断绝关系后,又得了三十五两。
再者后来中举后,镇上和县城的财主和有些身份都巴巴的往他这送银子。何誉苦了这么久,还等着银子来打点金都的关系,自然是来者不拒的。
得了些银子后,知晓阿沅他们也搬到了县城,随而也安排人在县城买了个小院子,把一家人都接到了县城。
一则要面子,二则也想着给了那打铁匠一个下马威。
不仅搬到了镇上,还买了个丫鬟给自己女儿使唤。
何莹莹回到何家后,看到在院子中洗衣服的李氏,气不打一处来。等丫鬟关上了家门,外边的人看不到院子后,阴沉着脸走到了水缸旁,拿起水瓢舀了满满的一瓢冷水。
拿着水瓢,朝着李氏走了过去。
李氏正在拧衣服,忽然一瓢冷水从头泼下,冷得她一个激灵,惊愕地抬起了头。
只见继女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看着她:“你那女儿竟敢威胁向我泼水,我便泼回她的阿娘!”
说着,便把手中的水瓢扔回了水缸之中,溅起了水花。
已经是十二月,手洗衣服都能把手给冻僵,更别说是一瓢水从头泼下。
整张脸都被泼了大半水瓢的冷水,水顺着脖子滑入到了领口之中。
李氏僵着身子,目光由震惊逐渐变得表情麻木了起来。
最后,她说:“我已经与阿沅断绝了母女关系,她与何家没有关系了,你别在去找她的麻烦了。”
何莹莹嗤笑了一声:“怎么,断绝了关系后,反倒去维护起这个装模作样的女儿?”
李氏低下了头,用手抹着脸上的冰冷的井水,不说话。
何莹莹本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李氏的儿子,她弟弟站在门口处害怕的看着自己,冷哼了一声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何小弟跨过门口,跑了过去,怯怯的喊了一声“阿娘”。
李氏连忙抹了抹不知道什么时候流的眼泪,然后对着儿子笑了笑:“阿娘没事,你去玩一会,阿娘先回去换一身衣服。”
说着,把手中的衣服放了下来,转身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就背靠着门板。紧紧的捂住了自己嘴巴,失声难过的哭了起来。
她在何家的处境,自与阿沅断绝了关系后,更加的艰难了起来。丈夫对她瞬间冷淡,好丈夫的模样不复存在。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或者是因擅自作主与女儿断绝关系,在丈夫的面前落了个自私自利的形象才会如此,可渐渐的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丈夫中了举人后,常常应酬喝得烂醉,身上满是脂粉气。醉醺醺的时候还会一直喊着儿子的名字。
儿子的名字叫何安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