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了?我什么也没说啊?!”看到她这个样子,邵彦成也不禁一阵头疼。
姜晓菱抬起了头:“你肯定知道点事儿,没跟我爸妈说。是不是表哥的家人已经遇到不测了?”
她这么问着,话语的尾音已经微微的带出了一点哽咽。
虽然姜晓菱对于那位曾经的舅妈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似乎根本就没有见过几面。
可一想到表哥,她的心里就难受的很。
看到她这个样子,邵彦成叹了口气:“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别瞎想。”
姜晓菱迅速的抬起了头。
邵彦成摊了摊手:“我之前确实托战友给他边疆的朋友打了个电话,托他帮忙留意海成的消息,可他打回来的电话是师父接的,我根本连电话都没接到,我能知道什么?”
“啊?”居然是这样!
姜晓菱压根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她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惦记着想来找邵彦成打听一点情况的。
昨天妈妈说的含糊不清的,中间很多细节听上去根本连不上。
她就觉得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不知道是妈妈没有说清楚,还是压根她也不知道。
可现在听邵彦成的意思,想要从他这里打听点情况,估计也没戏了。
看到她脸上那毫不遮掩的失望,邵彦成出声安慰道:“今天早上师父跟我说了,那个朋友打电话说他们是在劳改农场附近找到海成的。虽然按说那里关押的都是重刑犯,他不一定能够有机会接近,可其实也不一定。他都找到那里了,而且看样子也在那边留了好几天了,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海成究竟有没有和他妈见着面,这事儿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至于他妈妈和他继父的近况,只能说,现在还没有收到死亡证明。只要一天没收到,就一天还有希望。”
两个人正说着话,姜立南从外面走了回来。一进门就对姜晓菱说:“我晚上要加班,可能回去的晚。你回去了和你妈说一声,我和你二舅联系上了,也把海成的情况跟他说了。”
听说爸爸刚才居然是去给二舅打电话去了,姜晓菱立刻来了精神,赶紧追问道:“我二舅怎么说?我外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你外婆身体没事。你二舅说,她现在天天坐在院里骂人,骂得你二舅,二舅妈两个人一天到晚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能有力气骂人就说明没毛病。”
一句话说完,不等姜晓菱表示,他自己先笑了。
姜晓菱想象着外婆搬着一个板凳,坐在二舅家的院子里追着骂人的情景……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虽然论起来,谁也没法说二舅妈之前的做法就是完全错的,人家也确实没把表哥怎么样。
该给吃的也给了,也没撵他走,无非是摆了个脸色。
在人家自己家里,人心情不好,还不兴让摆个脸色?
这做法让外人也没法评价。
可人心都是会有所偏向的,特别是看到徐海成现在这副可怜样,要让姜家的人从心里说,对那个老二媳妇没埋怨,那是必不可能。
所以,虽然她天天被婆婆追着骂,听上去也有点可怜,可姜晓菱听到爸爸这么说,心里就是觉得舒畅极了!
“你二舅听说海成找到了,在电话那边当场就哭了。能够看得出这件事对他的压力也很大,他应该也担着心呢!”姜立南又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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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不担心?我表哥好歹还给他叫声叔呢!再说了,我表哥人那么好!”姜晓菱撇了撇嘴,语气里还带着毫不遮掩的愤愤不平。
“别这么说你舅,他也不是个坏人。”
姜立南看了看女儿:“听我说海成想在这住一段时间,他当时就说了,要把海成这个月的粮食换成粮票寄过来。还说了,以后每个月都会按时把海成的粮票都寄过来。唉,这样也就行了。你二舅那边也一家子人呢!”
徐海成虽然没有工作,没法赚钱,可他好歹是城市户口,每个月是有口粮的。他和奶奶回了乡下,粮食关系自然会带过去。
现在二舅既然主动提出要把粮票寄过来,就足以证明,他打心眼里对这个侄子还是有一份亲情在的。
将带来的饭盒还有水壶收拾了一下,姜晓菱和二人告别,离开了机械厂。
因为和父亲多说了几句话,结果她出来的时候错过了时间点儿,恰好遇到了火车。
那火车不知道是等着要卸货还是别的什么,姜晓菱在铁路边等了好一会儿,那家伙连动都没动一下,没办法,她只得选择绕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