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没想过这件事情。她本来就在军营中生活,对于那些虚头巴脑的礼节向来不敢苟同,也没有那么多忌讳。敢爱敢恨是她爹和叔叔们从小就教导给她的,毕竟像她们这样的将士脑袋都是别在裤腰上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而她以为方拓这个‘纨绔的风流佛公子’也不会,但没想到他竟然想到了……
慕雁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整个心都软了,笑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方拓听见这话,赌气地在慕雁的颈窝咬了一口,“都说了不要招我了!”
“嘶,你属狗的啊!”慕雁道,“既然这样,那你还不把我放开?”
“不行,”方拓把慕雁抱得更紧了,“吃都不能吃,还不能抱,我不就太亏了吗!”
慕雁听着方拓的话终于是忍不住笑了,窝在方拓的怀中笑个不停。
方拓气恼地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慕雁仰头看着方拓还未退减温度的目光,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双手勾上了方拓的脖子,轻声道:“谢谢。”
方拓听见这话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身后仿佛有一条要翘上天的尾巴,得意洋洋地说道,“知道就好,像我这么好的男人,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你可别不识货。”
“是是是,”慕雁难得地附和他,笑道,“那这么贵重的货物我是不是还需要盖一个章才是我的?”
“啊?”方拓听见这话,脑子顿时转得飞快,“要的要的,要狠狠盖章才能认主的。”
说着,方拓就将脸凑了过去,慕雁笑着一巴掌拍开了方拓的脸,“想得倒美!”
……
相比于方拓和慕雁在屋中的打情骂俏,黎玉披着夜色提着食盒便去往牢房中。
阴暗的牢房倒是比黎玉想象的要好许多,没有潮湿的苔藓,没有鬼哭狼嚎的哀鸣,几盏昏暗的烛光在风中摇曳。
黎玉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看了一眼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抿了抿唇,并不作声。
“到了。”那侍卫指了指前面的牢房,“黎姑娘,请尽快。”
“多谢这为大哥。”黎玉提着食盒走到铁栏前,看着傅峰一身白色的囚衣半坐在阴影中。相比于之前虚弱苍白的脸色,现在傅峰就如同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坚毅面容被风霜打磨得更加凛冽,如同一把收于剑鞘中的冷剑一般,沉寂但又让人不可忽视。
傅峰见到黎玉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儿吃的。”黎玉说着将食盒里面的菜一份一份摆到傅峰的面前。
傅峰疑惑地看着黎玉的举动,一动不敢动,有些无措,“怎么、怎么忽然、”
黎玉皱着眉头问道:“不想吃?”
“不是。”傅峰摇摇头,站起来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坐在黎玉的对面,有些拘谨地拿起碗筷。
黎玉静静地看着傅峰,随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方拓和慕雁终于在一起了,这两天也接连打胜仗,将士们都很高兴。”
“慕雁说再过几日说不定就可以回家了,她自己心里面似乎已经有了主意。”
旁边的侍卫听到此,皱着眉重重地咳了几声。
黎玉看到了侍卫那带着浓浓警告意味的眼神,顿了顿,随后转开了话头道:“但我并没有看到施言,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傅峰听到此,夹菜的动作忽然一顿,眼神顿时变得灰暗,道:“他死了。”
“……抱歉。”黎玉说完之后,便静静地蹲在原地等着傅峰吃完,也不再开口了。
傅峰将菜夹到自己碗中,看了看黎玉静默地蹲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默不作声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将一碗米饭吃完之后便将碗筷放下了,“……多谢。”
“没事。”黎玉将碗筷收了起来,站起身来后似乎是想起了什
么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傅峰。
傅峰疑惑地接过来,展开手帕就发现从中掉落了一根木簪。傅峰震惊地抬头,却见黎玉已经走远了。
傅峰不明白黎玉到底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地将木簪捡起来,想要重新包回手帕里,却发现手帕上居然有字。
“我不信。”
细小的黑线绣成小字,却在昏暗的灯光下无比的清晰,刻在了傅峰的心头。
傅峰沉默地看着那三个字良久,随后将木簪小心地包在手帕中,将手帕放入怀中。
一夜过去,似乎好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