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樾被摁在床上拼命挣扎,“她呢?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样了!”
师兄:“医生,给他打针镇定。”
“去你妈的!你他妈敢!放开我!”师兄和年轻医生成功将他摁在床上,姜樾动弹不得愤怒的看着镇定剂一点一点进入血管,最后睡了过去。
确认他睡着了,师兄才松开手:“医生,您帮我看着他,我这有事儿先走,您放心钱都缴了,还有这小子要是发疯就给他打镇定。”
医生不赞同拦住他:“你是他家属吗?镇定不能多打,你去哪儿,他受这么重的伤家属得医院陪着,这要是在医院出点事谁给负责?还有”
师兄:“停!我联系了个朋友他明早就到医院,他要醒了闹腾,麻烦给他说季零久的事包在我身上。”
话完,师兄飞快跑出病房,他最讨厌别人学唐僧在耳边念经。
季零久可有可无的呼吸着,二十几个小时过去,她已经无法张开口说话、嘲讽,唯有缓慢地呼吸感受心脏在木锥上摩擦地剧痛,脑子里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甚至想到,如果大一那年没冲动把酒瓶子抡人脸上她就不会和秦亦关系好了,这样也许会嫁给陈桦晔,然后他瞒着自己和李京华出轨,私生子找上门,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认识秦亦,也就不会认识姜樾了,这么一想,更是可怕。可命运啊,是谁都逃不过的,就算再来一次,或许会有改变,但还是会沿着这条既定的命运轨道走下去。
她知道,自己是要快死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怀念过去,因为已经没有未来可以幻想。
“感觉怎么样?”季零久用隐约听到司晴的声音,接着传来司韩韩的回答:“谢晴姨关心,淤青都消下去了。”
原来她们就站在祭祀台下说话,可她却听不太清,真是要死了啊。
司晴看了眼
坐在水晶棺上的大仙,“姑祖母何时才能醒来?”
大仙摇头:“死了就是死了,如何能重生?”
司晴冷笑:“京吉当年如何能重生,姑祖母也一定能。”
大仙:“愚昧。”
司韩韩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从来不知道司家到底在做什么,她被保护太好,一切阴暗都与她无关,可偏偏司家的诅咒报应在了她身上,于是一夜之间被拖进了这肮脏的泥潭,要靠别人的精血来治愈自己,她不由自主地望向祭祀台,那个曾经鬼马精灵的女孩子变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而这一切竟因为她的家人。
“既好了就走吧,别留在这里了。”司晴对小辈的态度虽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亲切不起来。
司韩韩求之不得,她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分,仿佛出去了还能过回从前高傲清冷的日子,不过为了做足样子,“小姨呢?我爸还有叔叔伯伯都在这里,我先走了不好,留在这里还能照顾照顾你们。”
“不用了。”司晴打断她,“待会儿会有人来带你出去,你丈夫一直在外面等。”
司韩韩轻咬下唇:“好。”
待她转身离开,司晴微微一叹叫住她:“出去后,把这里发生的事情都忘了,你是个好孩子,司家哪些肮脏的东西不必放在心上,出去后好好和陆昀过日子。”
季零久听清了,她想,好孩子可是说不出一命换一命的话来,好孩子又怎么会懂得利用姜樾的愧疚呢,好孩子三个字真是讽刺。
大仙:“你们真的认为她的精血可以救司家上下?二十二年前,她父母死时你们也认为司家的诅咒能破,如今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
“即便是缓兵之计又如何,至少我们还能下一个二十二年。”司烟从外走近,极其淡漠地看向大仙:“做好你的本分,祈祷姑祖母能醒来,否则你永远只能守在这水晶棺旁,躲在这老鼠蛇蚁扎堆的地方!”
大仙轻笑:“你姑祖母曾说人有七窍玲珑心,是我们精怪永远比不过的,真是好笑,我看你们人有的不是七窍玲珑心而是一颗自私自利之心。”
“又发疯。”司烟看向祭祀台上形如枯槁的季零久,她的脸颊深深陷下去,眼窝眍?,灰白的长发也
失去生机乱糟糟地贴着头皮,她嘴唇一张一合的像是想说什么,司烟收回视线对司晴说:“最多三小时,水晶棺已经运上来了。”
司晴:“还是送回季家老宅?”
司烟点头:“嗯,她父母叔叔都在,一家人总该在一起的。”
司晴:“你”
“什么?”司烟看向她。
“没什么,我出去嘱咐他们注意事宜,最后一次溶血不能掉以轻心。”司晴出去了,独留下司烟。
她飞身上台,附耳去听季零久说的话,“回,家,回家,家,樾子,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