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川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嗡嗡直响,心跳加速,血液直往脑门上冲,他整张脸红的就跟吃过辣椒似得,耳朵里突突地往外冒热气。他想说玉凤快放开我,可他又说不出口,心里满满的全是喜欢,无论去哪里他都愿意跟着她。
玉凤根本就没留意到秦少川的样子,直接拽到教室门口,指着门框上钉着的班级牌说:“这就是初一(3)班了。”
“嗯,好,知道。”秦少川的声音如蚊蝇,心跳依然没有减速,他害怕再这样跳下去,会得心脏病。
突然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你再不放开他,他就要晕过去了。”
秦少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皙的少年,皱着两条好看的眉毛,盯着他胳膊上的手瞧,那目光十分的冰冷,像要把他的胳膊冰冻了,再敲碎扔掉。
曹玉凤扫了秦少川一眼,这才发现他红得过分的脸,忙松了手,随即把他护在身后,“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啊,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张玉郞咀嚼着这三个字,勾起了唇角,“我们也会成为好朋友的,玉凤。”
曹玉凤扭过头,低声嘟囔,“不可能。”
秦少川凑到她耳边小声问,“他是谁啊?你们认识?”
“不认识!”曹玉凤凶巴巴地回答。
秦少川噤声,从曹玉凤的肩膀上方投过去探寻的目光,不断打量着张玉郞。自然界中雄性动物在心意的雌性动物面前会释放出危险的气息,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息犹如几千伏的高压电,在空中相触,噼里啪啦作响。
两个雄性互不相让,不断圈划出自己的领地范围。
处在漩涡中心的曹玉凤丝毫没有察觉,她握住秦少川的手,“我们去校园里逛逛,顺便熟悉下,你住在哪间宿舍?我住208,靠南,我妈说有太阳,不潮,住起来舒服,你呢?住哪间?”
秦少川很想向张玉郎宣告胜利,想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小红楼,可他实在无法控制心神,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震破耳膜,他恨自己的没出息,同时心里又甜滋滋的,玉凤主动拉他的手了。
张玉郞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睛迷成了一条线,对于曹玉凤,他说不上喜欢还是好奇,就觉得一个女孩子每次考试成绩都那么好,是不是太聪明了。
老妈说近智者妖,叫他偶尔装装笨,依他看,曹玉凤的脑子比他还好使,她岂不是个大妖怪。
被张玉郞说成大妖怪的曹玉凤打了个大喷嚏,揉揉鼻头,嘀咕道:“谁念叨我。”她早已松开了秦少川的手,此时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准备去食堂看看。
秦少川背着手,左手紧紧抓着右手,右手紧握成拳,细看,还能看到右手在微微颤抖,那只手,在不久前被曹玉凤握在手里,此时还有电流通过,酥酥麻麻的。
秦少川要竭力控制,才能不表现出异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没事人一样,循着油烟的味道到了食堂。
食堂的门锁着,曹玉凤踮着脚,通过玻璃朝里张望。
大堂里放着许多的桌椅,桌子是木头做的,可以坐四个人,椅子跟教室里的一样,两个打饭的窗口,用玻璃格挡,只留着一个约高二十公分的口子。
这就是待会儿要吃晚饭的地方。
曹玉凤砸吧了下嘴,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不是吃货,只是因为两世第一次读初中,好奇罢了。
秦少川似乎没有好奇心,他没有同玉凤一样张望,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背影。
他没有告诉她,就在他去教室之前,再次去了张贴分班名单的地方,他看到了憨虎和白凤吟的名字,白凤吟跟他分到了一个班,憨虎和孙沛然分到了二班。
不知道玉凤若是知道凤吟跟他一个班会不会不高兴,若她不高兴,他会很高兴,可他却怂的不敢试探。
未来的日子谁都说不准,秦少川想只要玉凤不嫌弃他会一直照顾她的。他却没有想过,若是玉凤嫌弃该怎么办,大概在他的认知里,玉凤是不会嫌弃他的。
在这一点上的自信,他和张玉郞出奇的一致。
曹玉凤看够了,也在校园里逛够了,该回宿舍收拾了。她猛然想起什么,啊了一声,“少川,你知不知道我们班其他人在哪个班?我只看了我的,没有留意别人的。”
秦少川刚想摇头,曹玉凤又说:“我们去看看。”
“不,不用了,我已经看过了。”他犹豫了下,把班上几个同学在哪个班告诉了曹玉凤。
半天,曹玉凤没有吭声。
秦少川的心一点点提了起来,她不会真的不高兴了吧。
只见曹玉凤挑起一边的眉毛,眼睛朝上翻,眼神有点凶,恶声恶气地说:“你跟白凤吟一个班?嗯?!”
“老,老师,分,分的。”秦少川的舌头打结。
曹玉凤磨牙,冷冰冰地说:“老师到底是怎么分的班,有没有个原则!”
秦少川抬头望天,这也是他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