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吓的倒退几步,她仔细打量伊青禾等人的穿戴,随后摇头。这些人身上的料子比她还不如,能认识什么厉害人物。她想说让外孙不用怕,对方在虚张声势。
哪知,王博延赞同的点头,“夫人说的没错。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公子就这么把亲爹搬出来,就不怕给令尊惹祸?”
听闻如今的皇上嫉恶如仇,但凡是贪污受贿、以权势压人的都没有好下场。在这种时候这人还能抬出他爹,王博延是真的佩服。
像他们王家,谁敢在外头打着家族的旗号做事,查出来一律家法伺候。轻则几根藤条完事儿,重则很有可能被逐出家族。
王博延在这里住了大半年,恐怕就连主持都不知道他是当朝太傅的孙子,内阁学士、吏部侍郎的儿子。
李淑鳌脸色难看,这时候叫宛儿的姑娘也不哭了,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看着王博延,“千错万错都是宛儿的错,跟表哥没关系,求你们不要苛责表哥,有什么后果宛儿愿意一力承当。”说着她还往前走了两步。
王博延连连后退,“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请姑娘自重。”王博延最厌恶的就是宛儿这样的姑娘。做错了事,不想着道歉,自以为哭一哭就揭过。
小时候因为这身霉运,他没少被同族、亲戚家的小孩欺负,男孩也就罢了,每次那些姐姐妹妹做错了事都是这副模样。他的父母尽管生气也好在说什么,明明是很严重的事情,到最后都是轻轻放下。
因此,他一点好脸色都没给宛儿。
长乐噗嗤笑出声,越看她越觉得这个王公子有意思,知礼但不迂腐甚至还有点毒舌小腹黑。他这话就差明着说对方不要脸了。长乐所接触的,不管是姐妹还是婶娘,那个不是果敢的。与她感情最平淡的五婶也不会动不动就哭泣,导致她自己也不喜欢这种遇事哭哭啼啼的女子。
若是哭能解决问题,要律法皇帝做什么,遇到事情大家哭一哭不就好了。
发现李淑鳌的目光又看向长乐,伊青禾脸黑了。她转头看向姜老夫人,笑意盈盈。“老夫人也莫气,我看这两位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如今这般可见是天大的缘分。我夫家与皇后娘娘有些交情,若老夫人不嫌弃,我愿意做这个媒,请皇后娘娘为二位赐婚如何?”
她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皇后赐婚,轻易离不得,如此就把两人绑在一起。那个叫宛儿的姑娘,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她就不信等李淑鳌娶了妻,还会惦记她家长乐。
伊青禾没有错过,当她说出皇后娘娘的时候,姜老夫人与宛儿眼底的喜悦。往下压了压嘴角,带起一丝嘲弄,这人啊,当真有意思的很。前脚要死要活,后脚就上来攀关系了。
她可没打算跟这样的人攀关系,又说了几句话,就带着长乐走了。
也许真的是缘分,自这一日,长乐出门总能遇到王博延。若不是知道自己去哪都是临时起意,她都要怀疑对方跟踪她了。
两人都不是拘泥的,遇见的次数多了,也能聊上几句。越聊,两人脸上的惊讶越多,他们发现,很多时候两人的见解都是一致的,往往说出一句,另一人就能很自然的接出下一句。默契的很。
长乐她们要在这边待上七日,临行前,她特意约了王博延出来道别。“明日我就要跟我祖母下山,这一别怕是难见。公子博学,窝在这小地方可惜了。我娘常说‘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希望公子不要被世人强加在你身上的命运所累。嗯,反正我觉得公子不像是个会一直走霉运的人。”
不是说王博延每日都有灾祸,她跟对方认识的五六日,从未见对方倒霉过。可见一切都是巧合与谣传。
王博延轻笑,“多谢姑娘,姑娘保重。”张张嘴,有心问一下对方名讳,又觉得实在是唐突,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谓命运,之前他很不以为然,前来天津也不过是为了安慰祖父,他从未想过真能遇见所谓贵人。
不过,现在他不确定了。与长乐相识的这几日,不说他好到出奇的运气,就说两人之间的默契,他就觉得长乐与他就是贵人。
留给长乐一个高深的笑容,他道:“我们会再见的。”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既然确定了对方是自己认定的,他自然要回去禀明父母,让人上门。
王博延很自信,虽然不知道长乐的名讳,但对方跟皇后娘娘有关系,只要稍微打听一下还是很容易的。
王博延不知道,他还没打听别人呢,自家的底细被查了祖宗十八代,真十八代那种。
伊青禾回去就跟胤禔说起王博延,言长乐对他观感不错。胤禔是谁,稍微有点苗头的都被他揍的满地找牙,这种公然挖他闺女的,他能忍?
人家还没怎样呢,他先骂上了,“呸,就他一个扫把星也敢肖想我女儿,想的美。”王博延文武双全,人品学问都没有可攻击的地方,他想要从对方身上找缺点,也只有拿运气说事。
他骂人还不要紧,转头让人给皇上送了封信,直言女儿要被大尾巴狼叼走了,让他想法子把人收拾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