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先休息,明天咱们换一条路线。”接着透过树影洒下来的月光,伊青禾看着手里的怀表说道。
搜寻工作一直到戌时末,大家也都累了,正好这附近有几棵大树,适合众人休息。十六个人刚好分成两组守夜,每组能休息两个时辰。寅时是人最困顿的时候,伊青禾就让其中一个小队长带着人先守夜,她来守第二轮。
夜晚是丛林动物的天堂,闭上眼睛伊青禾甚至能听到远处的狼嚎声,也不知大阿哥等人怎样了。她深呼吸好几口气,强迫自己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
附近的禁军看到伊青禾不动才敢小声的交流,“大福晋当真让人敬佩,坦白说我见过不少女人,高门贵妇也不少,却从未见过像大福晋这样的。”跟着他们奔波一直都是冲在最前线,最危险的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从不会说把他们当做炮灰,更不会觉得他们保护她是利索当然的。
另一人与他背靠背,两人双眼注视着不同的方向,“是啊,你说大福晋的本事真是大阿哥教的?我觉得大福晋武艺比咱们统领都强。”他们私底下议论,都说大福晋应该是跟大哥学的武艺,大福晋都如此,大阿哥要强到什么程度?
“不知道,我也不想去知道,我只想知道等咱们活着回到京城,能不能请大阿哥去训练我们。”嘴里说着不知道,他说出口的话却已经出卖了他。若他当真不知道,又怎会说出让大阿哥训练的话来。
另一人停顿一小会儿,紧接着说道:“我有一个主意,咱们这几天好好表现,多跟大福晋拉拉关系。不是有人传言大阿哥惧内么,若是得了大福晋的首肯,我相信大阿哥肯定不会拒绝。”
伊青禾勾起嘴角,耳边都是这些战士的窃窃私语,听着听着,她心忽然就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等到换班的时候,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喊醒伊青禾,等伊青禾自动醒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有些懊恼。不过她也并未说什么,而是走到高处,往四处看看。她眼神很好,即使在夜里借着月光也能看到远处。
就这样站了一个时辰,到出发的时间一行人再次放了一个蓝色烟火,等另一处也放出烟火,她就带着人逐渐往那边靠拢。
伊青禾不知道或许她也有所猜测,她选的这条路正好是之前八阿哥选的。再一次看到烟火,八阿哥计算了一下两边的距离,他说道:“按照现在的速度咱们今天下午就能与他们会合了,大家都惊醒点,敌人肯定也能猜到这些,接下来的路只会更艰难。”
昨天一天老八与四阿哥联手,两人坑了一波追兵,自此康熙就把指挥权交给了八阿哥。
“老八,咱们今天还按照这条路线,还是换到那边去?”他手指的正是放烟火的地方。这条路线昨日遇到的敌人确实很少,不过一天过去了,敌人也不傻,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肯定会换路线。若是再走这一条他担心会遇到大批的敌人。
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觉得走那两条路线反而会安全很多。
“大哥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今天他们很可能会会和,咱们若是选了那条路怕是要扑空了。”八阿哥拿树枝在地上画着,嘴里不停地解释。
根据烟火的位置来看,他们很快就能到第二处休息地,到时候他们就会明白自己等人就是在那边遇袭的,紧接着他们就会知道重点的搜索范围在哪里。所以,他们一定会改变方向。
十阿哥扯着大阿哥的衣袖,“大哥,咱们脑子不行就别多嘴了,听八哥的就对。”八哥聪明,又是自己人,他们跟着走还不用费脑子,多好的事儿啊。他最喜欢这样。
八阿哥说的没错,大概是知道有援军进来,今日的敌人比昨晚又增加一倍,十阿哥一边奔跑一边说道:“八哥,这敌人不正常啊,你说他们哪来这么多人?”他们杀了不少,按理来讲人应该越来越少才对,怎么可能会越来越多呢。
这次不用八阿哥回答,大阿哥直接开口,“很简单,要么他们之前就埋伏在某处等着咱们;要么,他们的人也跟咱们的援军一样是分批进来的。”两种可能,大阿哥更倾向于第二种,他们发现自己等人还活着,又增派了人手。毕竟是围场,虽然之前清缴过,也难保不会有大型动物。不说狼群了,就是遇上野猪群都够他们受的,除非是特定的区域,其他地方根本不适合长时间隐藏。
逃逃打打,最终大家还是被黑衣人再次包围,康熙挣扎着从大阿哥背上爬下来,“老大,你跟老十你们功夫好,别管朕了,你们自己逃吧。只有你们逃了,大清的未来才有希望。”他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话,可每一次都没人听他的。
原本康熙是不服老的,他总觉得自己还能再战,如今他必须要承认自己老了,孩子们带着他根本逃不了多久。以他的体力跑不了多久就需要有一个人背着,背着他大大影响了己方的战斗力。
“说什么废话呢,丢下自己的阿玛跑路,你是想要我被人戳脊梁骨吗?”大阿哥身上的弓箭早就丢了,此时他紧握手里的长剑,借助这一点时间喘气休息。
“就是,不就是一死么,十五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几天我可受了老罪,你看我这肚子都没了。”十阿哥也跟着附和。他原本身高有八尺,体重高达二百八,是所有皇阿哥里最胖的一个。康熙说过他很多次他也改不了贪吃的毛病。
九阿哥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肚子,“老十,你这肚子不还在么。”
很好事到如今他们居然还有心情聊天。
说来也奇怪,黑衣人只是围住他们,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杀过来。明明人数是他们的数倍,居然只围不杀,这很怪异。
不过很快他们就不觉得怪异了,只见一个蒙古打扮的男人从后面走了过来,男人的手里拿着一个怪异的手杖。
八阿哥眼神微眯,试探着说道:“蒙古祭祀?不对,你的打扮虽然是蒙古祭祀才有的,但如今的蒙古祭祀才二十多岁,他比你年轻。所以,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