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的心思,简单又干净,不喜欢她,仅仅是因为她抢了她的风头。
卫玉容不免笑出声来:“就为这个啊?我这十几年来,受了你多少气,这回要不是我运气好,只怕还有一场大罪要受,到头来,竟只是为了你荣昌殿下一时的不服气吗?”
不服气这三个字,用的真是恰到好处。
元清细细想来,原来这些年来,对卫玉容的那种心态,就叫做不服气。
她一时无言,看着卫玉容,正巧了卫玉容也在望着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是愣怔须臾,不多时便双双笑出声来。
阳光正好,笑颜明媚。
这是她们最好的年纪,也是最好的心境。
两个人笑过了,元清回了神来:“说了这么多,话说开了,好像我这颗心也落了地似的,有些话,倒真的敢托付你了。”
卫玉容忍不住想白她。
这个人可真是高傲骄矜惯了的,十几年的冷言冷语,这会子才把话说开了,虽说自己不是个小心眼儿的,可元清也真行,一扭脸儿就要托付她事情了。
先前扭扭捏捏的不肯说,她还想着是多么的难以启齿,没想到这会儿立马态度就变了。
卫玉容有心打趣她,咦的一声:“殿下这会子又肯说了吗?先前难不成是我记错了?殿下不是很难以开口的吗?”
元清知道她是在打趣开玩笑,也随着她闹,佯装不悦的瞪一眼过去:“那你听是不听,这个托付,你若不听,我寻了旁人说去,得我一桩托付,不知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
“是是是,”卫玉容欠了欠身,拱手做了个礼与她,“殿下请讲,我这里,求之不得的要为殿下办事儿呢。”
玩笑归玩笑,正经的事情,还是要说的。
她心里终究有放不下,虽然寒了心,也能扬言说要离宫,可走是能走得了,这皇宫里的牵挂……
元清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玉容,你现在知道了,定妃的事情,是长春宫的主意,那你觉得,皇帝会不会轻易放过她呢?”
卫玉容起先一愣,像是没听清似的:“你说昭妃吗?”
元清嗯了一声,稍稍别开脸去:“明惠这个人……其实都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她是什么样的,你心里也有数,不必我来多说。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你和皇帝,要负很大的责任。所以承乾宫的事,我希望你能劝劝皇帝,点到即止,就不要对她,赶尽杀绝了吧?”
她说这话,其实是有些底气不足的。
毕竟是徐明惠想害卫玉容在先的,她这会儿来托付卫玉容这件事,强人所难这四个字,还是当得起……
只是她终究没有那么狠的心。
她这一走,徐明惠在宫里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况,她总能想出个七八分。
真要看着她走到无路可走,是无论如何都不落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