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话外关切的意思不可谓不明显,只是徐明惠心头惘然,就没怎么留意,自然也没太当做一回事,只是点着头敷衍的应下来,又与她闲话了几句,就送她离开了。
……
出云从外头进来的时候,徐明惠正神色不豫的盯着半支开的月窗在出神。
她看着这样的徐明惠,无不伤感的轻叹了一声,又唯恐惊动了徐明惠,便几乎是不可闻的。
她的主子生来是要做人上人的,可是禁庭之中走一遭,从高台上重重的跌落下来,这一切,她看在眼里,却无计可施,甚至都不能够替主子分担这份难过。
出云抿紧唇角,眼眶微微湿润,她怕徐明惠瞧见了,更要伤心,忙拿手背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又整理了一番心绪,换了副笑脸,才提步上前去:“殿下今天来的时候,好大的怒气,奴才连拦都不敢拦着,可吓坏了,您没事儿吧?”
她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明惠才稍稍回过神来,侧过身一抬头,把出云那张清秀的脸映入眼中,几不可见的皱了一把眉头。
这丫头,眼眶红成这样,以为把眼泪擦干净了,她就瞧不出来吗?
想是这样想,可是心里却涌过一股暖流。
这高墙之内,深宫之中,人情冷暖,不过自知。
还能够这样为她忧虑,替她难过的,怕也只有一个出云而已了。
丫头既然不想叫她吃心不受用,那她便当做不知,成全了出云的一番心意也就是了。
于是徐明惠哦了一声,端的一派平和:“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无非是恼我不领她的情,昨儿夜里不叫万岁进门,大约也觉得我不可理喻吧。”
“怎么是您不可理喻。”出云咬紧牙关,很是不平的,“况且不是奴才要编排主子的不是,您要骂奴才,奴才也认了。这么一大早的,殿下横冲直撞的闯进来,这里是长春宫,您是礼部正经造册册封的昭妃娘娘,殿下眼里也太没人了,还拿您当宫外的徐二姑娘看吗?端着公主的款儿,张嘴就奚落人。再说了,她是宫里头长大的,难道不知道一早偏殿配殿的人还要过来请安行礼吗?奴才倒觉得,殿下今次是故意叫敏贵人看您笑话的。”
徐明惠听到这里,才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出云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您笑什么?奴才说错了吗?”
当然是说错了的啊——
徐明惠无奈的摇一摇头,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近前来,而后才道:“她没规矩是真,眼里不拿我当大陈昭妃看也是真,可你说的,故意叫敏贵人看我的笑话,这就是气话了。”
她说完了略施一顿,先打断出云的后话,又说道:“说到底我还姓徐,我出了丑,丢了人,徐家脸上无光,如今姑母不在了,她要在宗亲之中站稳脚跟,不是也不敢甩下徐家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端倪(4000字大章)
大约又过了两天日的时间,庆都果真递了牌子进了宫来,一入了宫就直接往慈宁宫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