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出言提醒,却不曾与元清赔礼。
万媖是有才名的人,从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在定州一众贵女们面前行走,都是很受人尊敬的,她也从没受人这样奚落羞辱过。
况且是元清自己横冲直撞的冲进来,她已经闪躲的很及时,并没有实打实的撞上去。
元清骂了人,她不回嘴,也不赔礼认错,算是两清了。
可是元清在气头上,一时间听了这个话,定睛瞧了瞧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横冲直撞就往我身上来,敏贵人是万岁抬举的人,又为着你聪慧夙成,特意挑了这么个封号给你,我素日里不见你,今日见了,怎么却觉得,你配不上这个字呢?”
徐明惠其实也不怎么待见万媖,可是此时却多多少少有了些愧疚涌上心头。
元清是在气她的,只不过是万媖请安没立即就走,想多陪她说会儿话,这才叫元清给当头撞上了。
这会儿元清朝着万媖撒气,她总不能够冷眼看着。
于是她从宝座上步下殿来,清了一把嗓子:“殿下,敏贵人也未曾真的撞上你。”
元清一愣,冷眼扫过去:“你还敢来替她出头?”
却不料万媖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元清来时就带着怒火,没进门就问了那样一句话,很显然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这位昭妃娘娘的。
她平白无故的受这样一场羞辱,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她讥笑着:“殿下觉得我当不起,配不上,可您也说了,这是万岁爷亲自选的号,那殿下的意思,是万岁爷看错了人,看走了眼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看笑话(4000字大章)
元清长了这么大了,伶牙俐齿的人她见过,巧言善辩的当然也见识过。
可是那些人,无论是谁,在她这位先帝最为偏爱的荣昌公主面前,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绝对不会像此时的万氏这般。
是以元清一时诧异,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觉得愤怒不已:“好好好,真是好一个敏贵人!你进宫的日子尚不长,口气却已养的这样大了,居然敢抬出万岁爷来压着我?”
万媖却丝毫不觉得畏惧,只是稍稍退了两步,那样子,倒像是怕元清一时失态,扑上来要打人一样。
她退完了,一挑下巴:“话是殿下自个儿说的,怎么成了我抬着万岁爷压您呢?我虽然是个贵人,可也是正经册封了,经了大选进宫来的人,殿下有一肚子邪火,难道我就该受着吗?”
徐明惠见她是越说越来劲,当下面色一沉:“敏贵人,别说了。”
元清的胸膛处剧烈的起伏着,足可见万媖今日的举动,是令她多么的震怒。
她一侧目,灼灼的目光扫向徐明惠:“这就是你长春宫的人!”
徐明惠眸色一暗:“我知道你今日过来是为什么,此事原就与敏贵人不相干,况且你进门之时,本就不是正经礼数,一则底下人没回话,二则是你自己闯进来。敏贵人到我这里请安,是本分,见了我这个主位脸色不好,留下来陪我说会儿话,也没什么错处。你心里有气要撒,也不该抓着她不放。”
“你——”
元清胸口的那口气重重的提起,倏尔她冷笑一声:“我不抓着她,冤有头,债有主,你是这意思吧?”
徐明惠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却别开了眼不再看元清。
她将目光落在了万媖的身上:“殿下心情不大好,一时这样,你也不要往心里去。我跟殿下还有话说,你先回去吧。”
万媖看看她,又看看元清,元清是那样咄咄逼人的,又是不依不饶的,她很有心讥讽两句,却又转念想一想,昭妃所说与她不相干,本也是很有道理的,于是便将已经到了嘴边的那番话,尽数又咽回了肚子里,恭恭敬敬的同徐明惠纳福一礼,却只朝着元清虚打了一礼,便提步往殿外而去,不多做半刻的停留。
等她出了这正殿,元清才冷笑一声:“我看你是要学卫玉容了,连万氏你都护着了?”
她带着无理取闹的意思跑到长春宫来,徐明惠不能撵她走,可也绝对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招呼她。
这会儿听她又是冷嘲热讽的,便嗤了一声,返身往宝座过去,又重新落了座,一仰头看向元清:“你也不必冷嘲热讽,敏贵人是万岁要抬举的人,又是我长春宫的人,今天的事情,本就不是她的错。你在我这里,抓着她不依不饶,真传了出去,叫人知道了,好听好看吗?”
“万岁要抬举的人——”元清呵的一声,眼底聚拢了冰渣,“你也知道她是万岁要抬举着的人吗?我昨日苦口婆心的劝了他一场,你又做的那副样子是要给谁看的?把皇帝拒之门外,从我大陈开朝至今,只怕你还是第一人!”
徐明惠连声咂舌:“所以你就一大早的到我这里闹将起来?”
元清眼儿一眯:“你什么意思?我为你费心劳神,你不领我的情,反倒叫我弄得没脸,里外不是人的。我来问你,你把万岁关在门外不叫他进的时候,可想没想过,人是我劝来的,话也都是我说出口的,你叫我怎么再去跟他说?”
“你也会说人是你劝说过来的!”徐明惠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愤愤的,“他若真心有我,又何须你到乾清宫去劝,又何必你替我费这个心?他来了,你叫我怎么见他,叫我拿什么心态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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