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坐定了,才扬了声:“我刚从长春宫过来。”
元邑并没有很当一回事儿,仍旧噙着笑哦了一声:“那就是惠娘惹了阿姊,我替她给阿姊赔个不是吧。”
“你替她赔不是?”元清嗤笑着,冷着嗓音就质问了过去,“你如今的眼里,还有她吗?”
元邑暗暗吃了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状似惊诧:“阿姊这个话又是从何说起?是惠娘跟阿姊说什么了吗?”
元清揉了揉太阳穴:“皇帝,你近来是怎么了?抬举承乾宫,抬举延禧宫,连新入宫的薛氏和赵氏,你都肯上心,上了号不说,赵氏如今都能跟薛氏平起平坐的……”她话至此处,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你叫她心里怎么想?”
“原来是为这个……”元邑稍稍放了心,“阿姊不是不知道,为着从前的那句话,她本来就是所有人都放不下的了,尤其是太后那里,只怕更把她看做眼中钉,若我一味的只。宠。着她,叫她也得专房之。宠。,阿姊觉得,太后会放过她吗?”
“那你也不能——”元清的脸色稍有缓和,却还是很难看的,“你是不是有好多天都没去过长春宫了?”
元邑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这些日子忙着批折子,宫外还有些事情要料理,得了空时,就想着去看看定妃的胎……”
他越说声音越是小,不像个皇帝,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元清对他这样的举动和语气是再熟悉不过了的,他七岁前长在母妃跟前,她拿他当亲弟弟看的,彼时他若闯了祸,做错了事,又怕挨骂,就这样软软糯糯的与她撒个娇,她自然就替他遮掩过去了。
他这些日子以来,怕是真的忘了长春宫里,还住着一个徐明惠了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隐瞒
元清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长出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他:“宫里头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的事,你也该抽空去长春宫坐坐,陪她说说话。今儿她叫出云到寿安堂去请我,我本以为使出了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却没想着,她是叫我过去陪她说会儿话的。”
说到这里,元清又想起了在长春宫时,徐明惠整个人的状态和表现。
眼下看看元邑这模样……
元清心里头的怪异之感渐渐升起,便也就起了试探之心,她顿了顿声,才又开口:“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脾性,可今儿个宫里的奴才没规矩,她竟也不下手惩治了,还要我来替她发落了……”
“奴才没规矩?”元邑一扬声,眉头蹙拢着,“长春宫是内府不敢怠慢的,当日礼聘,内府挑出来的一批奴才,都是黄炳亲自调。教过的,难不成还惊了她吗?”
他越说面色已经越是沉下去,显然是不悦极了。
元清看在眼里,不露声色,只是摇着头又与他说:“是燕云。而且我听她的意思,这丫头从前对出云就不怎么尊重,可她竟都纵着不管了,”她一面说,一面摇着头叹气,“我常说这禁庭中最是磨人心性的,照这么下去,她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呢。今儿我看着,她那个状态就已经很不好了,不然我也不会出了长春宫就往你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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