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神情,分明是再说——没错,就是这么个意思。
薛成娇心里虽然不受用,可崔琅此举,却正合了她的心意。
于是她颔首点了头:“你说话难听我不计较,琅表姐,你可记住了你今日的话,崔家,我不会再回来,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可我跟表哥的婚事,是陛下定的——来日老太太面前,姨妈面前,如何去回话,琅表姐自求多福吧。”
崔琅也没想到会被这丫头这样将了一局。
直到很多年后,她再回过头来想这件事——想薛成娇最后一次离开吉祥巷前,她与薛成娇的这一次交谈,心下还不由的发凉。
原来这个丫头,早就不是刚住进吉祥巷的薛成娇了。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可是却又顺着她的话,让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背了骂名,至少在大伯母面前,她没法去回话。
很多年后,当事情都尘埃落定时,崔琅与崔旻在后院梨树下对弈时,说起这件事。
崔旻不过一笑置之,崔琅郁闷了很久,也一笑带过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那时的崔琅,也已然接受了这样的薛成娇——她变成今天这样,变成步步算计,是时,也是势,她是被逼到那个份儿上去的。
崔瑜也好,崔琦也罢,所有人,甚至包括她母亲在内,都不能理解这样的薛成娇。
可那时候的崔琅,却彻头彻尾的理解了——
……
崔琼的大丧,一连操办了七日。
头七过后,崔旻回禀了家里,就要带着薛成娇回京复旨去。
润大太太此时尚且不知,崔旻已经铁了心要离开这个家,要离她而去,一心仍沉浸在崔琼的死亡之中,连大儿子要走的时候,她也没去叮嘱几句话,更没去送一送他们。
可这件事,崔润是已经知情的。
众人这一日早将崔旻和薛成娇的一应行李收拾好,要送他二人出府去。
崔昱因袁慧真的事情大受打击,一连病了下去,自然也没能出来送一送。
崔旻带着薛成娇站在大门外,回过头又将这朱红大门、雄伟石狮,还有门匾上的隶属“崔府”深深地望入眼中,长出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下了台阶。
可他二人还没上马车,身后便有小子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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