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收拾的残局是收复失地。
最艰难,最凶险的时候都过来了,谁能想到徐冽会在这种时候负重伤,危及生命呢?
城中有名的大夫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将军府进,出门时候一个个都面色凝重。
好在是暂且保住了徐冽性命,且他只要好生将养,调养过来,也不妨碍今后提枪上马。
秦况华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在徐冽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写了奏折,连同最后的捷报,一起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而赵盈比朝廷更先知道徐冽负伤的消息。
彼时她正在云逸楼吃茶,杜知邑有些别的消息要说给她听,是关于姜承德和杨润哲的。
徐大神色匆匆进门,递了封信过去。
赵盈拿起来看过,面色铁青。
杜知邑很少见到她这样的神情,看了一眼她手上已经被捏的皱起来的信纸:“是南境的消息?”
“徐冽重伤,秦况华找遍了南境名医,如今算是稳住了情况,保下性命,只是暂时要卧床静养,短时间内不能回京了。”
她连音色都是清冷的。
徐大已经低垂着头又退到了门外去。
杜知邑深吸口气,好似早就猜到了一般:“难道殿下猜不到吗?”
赵盈横一眼过去,带着戾气,有些凶狠。
杜知邑不以为意,把两手一摊:“从殿下去信,告诉他要延期返京,不就应该猜到他会这么干的吗?”
这个人是真的太讨厌了。
她的心事,他总能猜透。
她的确是想到了,只是没想过徐冽会做得这么逼真。
战场负伤,留在南境养伤,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总不能让他这个力挽狂澜于危,有大功于朝的人,拖着一身的伤病,昼夜不停的赶路回京来献捷。
况且南境主帅是秦况华,有秦况华回京献捷也足够了。
可是伤到危及性命——
“徐冽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他这样负伤,伤重到危及性命的地步,我一时不知是……万一他是真的……”
“不论是真的一时不差,为柔然所伤,还是他自己有分寸弄成如今这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杜知邑垂下眼皮,密而长卷的睫毛压下来,掩盖住眼中所有的情绪。
那里面写满的是失落和低沉。
但赵盈此刻一门心思都再徐冽身上,才没有留意到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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