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轻抿一口,觉得九城的酒更烈,口味也更偏重一些。
卓泉险些呛到。
沈涵生低眉笑了笑。
卓泉道没好气道,“这酒烈,你喝也呛。”
沈涵生温和如死鱼,“那我不喝,我喝这壶……”
“喂喂喂!”卓泉连忙伸手将拿放下,“要喝一起喝啊,哪有让我自己一个人喝这壶烈酒了,我们一起喝完,然后再换那壶。”
沈涵生心中忍俊,其实阿四的性子从来没有变过。
咸鱼,又不想吃亏。
只是这时候的阿四不如那时候的阿四开朗,喜欢与人相处,总隐约藏了些少年的烦恼在。
两人一道饮酒。
仿佛离开了京中,又到了一处新天地,卓泉新鲜劲儿尚在,又喝了些酒,尤其健谈。
越发像后来的阿四。
沈涵生一面耐心听着,一面耐心饮酒。
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时日了,他从早前的不习惯,也到眼下,慢慢不得不习惯。
若不是有阿四在,许是他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环境里,连一丝支撑都没有。
耳旁,继续是卓泉叽叽喳喳说着长篇大论的声音,沈涵生心中却温和而宁静……
等卓泉说完,他轻“嗯”一声。
其实他根本没听。
卓泉应当是喝得有些多了,眼神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却还在朝着他笑,“沈涵生,我说真的!谢谢你!”
沈涵生愣住。
这句话,他成亲当天同他说过。
卓泉继续道,“沈涵生,我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你听好了,有你在真好,真的!我们做一辈子的莫逆之交,与子同袍!”
言罢,笑嘻嘻伸手,等他击掌。
沈涵生眼眶莫名湿润,没有应声,还是伸手。
响亮的击掌声在酒肆中长留。
翌日醒来,卓泉还有头疼。
昨晚那酒实在太烈,他彻底喝懵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反正当时同沈涵生一处,又有随行的侍卫在,他就算发酒疯也能被人架回来。
眼下,他好好躺在驿馆,就是脑海都是宿醉后的头疼。
这个时候了,沈涵生应当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虽然沈涵生没有说明,但他猜得到——九城里哪有什么重要公务,能让沈涵生亲自前往的,一定不是普通事情。
沈涵生是借着九城公务的幌子来这里见人,或者办事,而且,极有可能是陛下亲自叮嘱的事情。
九城同羌亚和巴尔的距离都近,而且羌亚和巴尔的商旅都在九城往来频繁,卓泉甚至猜想,沈涵生要见的,应该是巴尔国中的人。
自从媛姨登基,一改早前西秦故步自封,而是频繁遣使与邻近诸国走动。
巴尔同西秦,羌亚三国的关系一向很微妙。
要想制衡西秦,巴尔是很重要的一步。
来九城的一路,沈涵生都在看关于巴尔的书,也在让他看关于巴尔的书册。卓泉或多或少想过,沈涵生不便直接透露此行的目的给他,却有意让他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