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微怔,凝眸看她,他没说过他不去,但她怎么猜出来的?
两人都目露迟疑。
宋言没想这一日,会以他同小六说起自己母亲而结束。
他很少在旁人面前提起母亲,许是今日饮多了酒,又许是今日才祭拜过母亲,还或许,是她的一双眼睛和耐性的倾听,让他心中宁静,才会一点一点回忆,也说给她听。
苑中有秋千。
两人并排坐在秋千上,他说话的时候,她就安静得听着。
没有刻意的同情,没有刻意的感同身受,却如他希望的一样,只是有人安静得听着……
卓卿是这样的人。
平淡,温和,宁静,眸间却有笃定与暖意,轻易驱散心中寒意。
“小六,今晚的话,不要告诉别人。”秋千上,宋言叮嘱。
“好。”卓卿轻声。
“多谢你。”他看她,目光有柔和暖意。
卓卿笑道,“我也是想起我娘亲。”
话音刚落,两人都默契低头笑了笑。
三月初春,宋言入京,在鸿胪寺就职。
陛下是挑选了一批年轻人入鸿胪寺,宋言是第一批,抵京后不久,就随鸿胪寺卿先后去了苍月,燕韩,东陵,长风,南顺几国,尤其是,最后还去了趟羌亚。
陛下和之前西秦所有的君主不同。
西秦同羌亚是有战争,但也可以没有战争。
这一趟去苍月,燕韩,东陵,长风,南顺诸国,又尤其是从羌亚回来,他的眼界,阅历和待人接物,都与早前不同。
只是这两年都在临近诸国往返路上,连年关都未回历城同家人相聚。
宋言回京复命是两年后的三月。
从宫中出来,正好被早前的同窗拉去了迎春会。宋言其实对迎春会并无多少兴趣,只是不想扫了同窗兴致。
“听说了吗?昨日,苏将军带了小儿子苏哲,去了平远王府提亲?”
暖亭中饮酒,宋言正好听到邻桌提起。
听到平远王府提亲几个字,宋言端起酒杯的手微微滞了滞,苏哲?
脑海里忽然涌现出苏哲的印象。
这个歪瓜裂枣……
他自觉评价中肯。
一侧,另一人应道,“这么巧,我是听说怀安侯也带了侯府的六公子去平远王府提亲。”
怀安侯府……他实在想不出商明辉有什么硬伤。
但下意识里,莫名想,怀安侯府的封地也太偏远了些,水土也不养人,不算好地方。
……
总归,一连听了好几人都在说去平远王府提亲的事,小六都及笄了,国中想要求娶的人踏破了门槛,什么人都有。
他忽然有些担心她的婚事。
他想起那双眼睛,想起在历城时,她安静坐在秋千上听他说起母亲的事……
清之叔叔,不会这草率将小六的婚事定下的。
他莫名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