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勉为其难,“那听起来,也只有小六了……”
华阳侯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平远王府的几个丫头,平远王疼得跟宝贝似的,你试试你去提亲,断一条腿出来,还是断两条腿出来!”
宋言叹道,“那就再等等……”
“等什么等啊!”华阳侯快要暴躁了。
宋言笑眯眯道,“万一人小六看上我了!”
“放屁!”华阳侯直接抄家伙。
宋言拔腿就跑。
华阳侯的这一轮说亲,最后也不了了之。
华阳侯也想通了,与其让他去招惹平远王,还不如让他老老实实呆几年……
也顶多,就孟子辉那样!
(此处有孟子辉喷嚏,我怎么样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
那是西明二年九月的事,但转眼,就到西明五年腊月。
华阳侯还是每年都要提一次说亲的事,宋言也每年都要同华阳侯来一次惊吓。
总归,父子二人乐此不疲。
腊月二十,是母亲的忌日,腊月十九,宋言单独来了一次。
宋言将花与酒放在墓前,莞尔道,“娘,明日人多,儿子先来看你,同你说说话。”
寒冬腊月,呵气成雾,宋言眸间都是笑意,“爹很好,我也很好,府中弟弟们都好。爹还是照旧催我成亲,就怕自己身子不好,想早日见孙子,他很想你,有时候会对着你的画像出很久的神,所以娘,你要是有空,也去去爹梦里,见见他,他也不容易,一个人拉扯大了我们兄弟几人。苑中也一直没有人,心中都是娘你。娘,爹很专情,也没负年少时的誓言,儿子很羡慕,所以不想草草婚事,也想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携手白头,爹已经想孙子想疯了,这些话,儿子同娘说。”
宋言言罢,轻轻洒了洒酒水。
寒冬腊月,地面结了厚厚一层冰,温热的酒落在冰上,升起些许白雾。
宋言又在墓前说了许久母子交心的话,临行前,又斟了一杯酒倒在地上,“娘,儿子回去了,明日娘忌日,爹今晚睡不着,儿子回去陪她。”
宋言起身,目光中有些不舍,“娘,明日儿子还有事不来了。”
他怕看到爹和弟弟哭。
娘过世的时候,弟弟还小,府中只有他懂事,他见不得这样的场景,总能想到娘去世的时候,所以回回都是早一日来。
“娘,我走了。”宋言眼底些许碎莹,遂即,嘴角又扬起一丝笑意,“明年再来看你,娘在天有灵,保佑爹身体康健,弟弟们平安长大,儿子……尽早遇到喜欢的人。”
他分明是调侃,但离开的时候,心底仍由惆怅稍许。
……
马车从郊外慢慢回城。
等到城中时,差不多近晌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