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时间很长,长得他时常在军中想起穗穗,他们在安州久别重逢的时间很短,但每日都能在一处,听穗穗调兵遣将,发号施令。
他从未见过像穗穗这么英姿飒爽的姑娘!
早前知晓穗穗的人很少。
如今,军中都知晓陆瞿!
京中各个说起陆瞿,脸色都要变。
他比穗穗自己还高兴。
安州剿匪的时候,穗穗斩杀乱匪头领的时候,军中惊掉了一地的下巴,巾帼不让须眉,穗穗这主帅实至名归。
兴许有一天,穗穗真的会成西秦军中的统帅。
那他给她当副将,也没什么不好。
安州剿匪的时候,他和穗穗就搭档得很好。
南边的日子很艰苦,尤其是丛林和炎热酷暑,但他都坚持下来了。
其实四年的时间也很短,只够他个头长大六叔那么高,皮肤晒得微微成小麦色,却也能像当初六叔一样,一人斩杀两只丛林里的恶狼全身而退。
他不再是以前的小五了。
只有幼稚小孩子才会想着证明给自己想证明的人看。
成人的世界里,他只想默默守着穗穗。
守着他从幼时起,心底的一束光。
……
风雪越来越大,身后的彭志皱紧了眉头。
月前,巴尔忽然入侵,起初朝中都以为是巴尔同西秦在边境起了些摩擦。巴尔同西秦两国的边境摩擦一直有,但忽然间,战火升级,让人始料不及。
陆将军中了巴尔埋伏,受伤昏迷,陆瞿带兵掩护陆将军,撤离的时候遇到大雪封山,这场仗也因为这场大雪中断。
但陆瞿好几日前就困在山里,至今没有消息。
羌亚一役后,西秦国中已经数年没有战争。
这张战争始料不及。
巴尔同羌亚两国不同。
羌亚守着通往西域的商路,国中富庶,除却因为与西秦临近,边关一直不怎么安宁外,羌亚一族不算好战;但巴尔一直盘踞在临近诸国北部,国中大多逐水草而生,一旦遇到天灾,就会大举南下骚扰临近诸国。
巴尔国中曾经有一位可汗统一过部落,也有过短暂的几十年通商,这几十年内北部暂时太平;但巴尔老可汗病重时,巴尔国中实则就开始了四分五裂。各个部落重回了早前前各自为政的格局,轮番或同时骚扰临近诸国,战火延绵不断。
再加上巴尔国中腹地广阔,国中各自为政,根本不受控,时常是这个部落南下掠夺后就撤回了北边,再次入侵的又是另一个部落。同羌亚比,巴尔才是真正马背上的民族,各个骁勇善战,而且每次入侵都不会留退路,所以一旦与巴尔正面冲突,多半伤亡惨重。
前方战事传来,世子正好在京中,主动请缨北上。
结果临到驻军前的几日,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雪,连这场仗都中断了,危险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本不应当再入山中了,但世子要来寻陆小将军,此前陆将军已经派了不少人去山中寻人,但因为那个时候大雪封山,近乎寸步难行,所以一直没寻到。头两日风雪暂小,世子就带人入了山中,深入亚湖一带。
早前的士兵没有探入这么深过。
但之前参军交待过,这场风雪几十年不遇,很可能暂停几日还会卷土重来,务必三日后折回,否则,怕有危险。
今日就是第三日上了,再进就是亚湖的中心地带,一旦再遇风雪,他们可能也会被困死其中。
“世子……”彭志不得不开口提醒。
其实他相信以世子这些年在南边的历练,多半已经清楚陆瞿不可能生还了,只是心中过不去这个坎儿。
卓天也停下脚步,身侧的绿豆糕似是也察觉主人的心情,忍不住上前蹭了蹭他。
卓天喉间轻咽,沉声道,“原地休整,一刻钟后启程折回。”
“是!”彭志拱手。
前方就是断崖处,能看到整个亚湖,卓天牵马上前,淡声道,“我稍后回来……”
彭志再次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