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媛和卓远都笑了笑。
沈悦牵了阿玉的手离开,涟媛笑道,“你怎么把我梁叔的外甥女骗到手的?”
涟媛话锋一转,卓远轻笑,“什么叫骗到手?我们这叫两情相悦。”
仿佛已经许久没有听到卓远这样说话了,乍一听,让人份外怀念。
涟媛低眉笑笑。
“坐下说吧。”久别重逢,卓远明显高兴,“长翼呢?”
之前舅舅送的信里提起过长翼,也说起过长翼一直同涟媛在一处。
涟媛目光顿了顿,应道,“我同他说,今天来见以前的朋友,有些话想单独说,所以他没有一道跟来……”
卓远指尖微滞,忽得,又似意识到什么一般,很快又笑了笑,不置可否。
果真,又听涟媛道,“他不知道西秦国中的事,也不知道我是涟媛,我告诉他我姓许,叫许媛,因为家中家产分配不均受了牵连,所以逃到了苍月,我不想拖他到西秦这摊浑水里来,你不介意吧?”
卓远笑了笑。
其实,他方才就猜到,涟媛应当是不想让长翼知晓早前的事,也不想他掺和西秦国中这趟浑水。所以并没有让长翼一道来。
卓远笑道,“不介意帮你隐瞒身份,但人总是要见一见的。”
涟媛看他。
他一本正经道,“好歹也让我这双火眼金睛帮你把把关,看看这人可不可靠?”
何彩都已经不在了,长翼还一直护着她,早就不是把关和可靠的事了。
卓远心知肚明,只是打趣。
涟媛凑近道,“见面可以,但是别语出惊人吓倒人家,他人很好,只是性子有些清冷,我好容易才让他喜欢我,你别捣乱!”
卓远无语,“……”
远处,沈悦正同阿玉一道,在东暖阁看着什么。
两人似是都很有兴趣。
东暖阁的窗户开着,卓远和涟媛正好都能看见。
“父皇怎么样了?”方才的气氛一过,涟媛问起。
卓远微微顿了顿,低声道,“威德侯府和安南郡王府私通羌亚,想三家分秦一事暴露,陛下急火攻心,一直病着,眼下,是太子监国,我也有些时候没见到陛下了。”
涟媛缄声。
“若是陛下知道你还活着,一定很高兴。”卓远看她。
涟媛目光微微滞了滞,半晌,轻声道,“清之,其实,我觉得眼下很好,风轻云淡,比早前想得更少,每日都很充实,其实,做许媛比做涟媛好。”
卓远看她。
涟媛又道,“还记得阿彩吗?”
何彩?
卓远颔首。
他当然记得,他当时亲自去的戮月门,请何彩照看涟媛。
若不是何彩,涟媛即便没死在几年前国公府的一场大火里,也会死在太子的追杀里。
但是何彩最后还是死了。
涟媛叹道,“从西秦逃出来,我和阿彩一直相依为命,无论多危险的境地,阿彩都没有抛下我,我时常同她说,若是能平安,我就做许媛了,她很高兴,只是她没等到这一天……”
卓远喉间轻咽,沉声道,“我知道了,许媛。”
涟媛朝他笑了笑。
他也跟着一道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