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夫和李三福坐在岸边儿,没有肩并肩,中间至少留出两个人的位置。也许,小伙伴那种亲密无间的年龄段儿过去之后,距离便产生了“美”?
李三福把手中的小黄花一片一片地摘去花瓣儿,抬头看着阿来夫,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和那个李春草处得咋样?
“还行吧。”
“啥叫还行吧?行就是行,不要加‘还’也不要加‘吧’。”
阿来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反正,她对我是挺有意思的。
李三福:那就好。新社会了,只要你俩感情处到位,别的都不是事儿。管什么“结仇”不“结仇”的,又不是你挑起来的,你瞎担心啥?两个村历史上的“恶果”不能让你来品尝。
阿来夫:话是这么说啊,理也是这个理。但是,民间上说三道四的现在还有,我心里这道坎儿——不好过啊——
“又不是过大河过大江,有什么不好过的?要我说,一抬脚儿的事儿,是让你想复杂了。再说了,月牙河与幸福路两村的所谓的仇,细想想根本就是扯蛋……”
李三福说完,把手中剩下的残花扔进河里,任凭其随波而去……
…………
宝茵河从孔雀屏草原发出,流经红楼市区附近月牙河村时被称为月牙河、其实,与月牙河村同饮一河水的不仅是桂丽丝嘎查,还有幸福路村,广义上讲不包括红楼市区。
月牙河弯弯曲曲,在下游又绕幸福路村而过。有的人叫这段河为“月牙河”,有的直接称“宝茵河”,从八十年代两村“结仇”后,为了避嫌,彻底称呼为“宝茵河”。当然,不论名字上如何称呼,这条奔涌的河流绝对是沿途村庄、城镇的母亲河。
阿来夫住在上游,李春草住下游,真是“日日相思不见面,同饮一河水”了。
河之上游阿来夫正在发愁的时候,河之下游的李春草同样心绪不宁。她一个人悄悄来到宝茵河边儿,在一株柳树下站立,纤纤素手轻拂着柔嫩的柳枝,回想着与阿来夫的几次不经意的会面。
第一次相遇,两人还都在红楼市区读初中,那天,她吃过饭后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去背诵课文,无意中竟然看到一个男生一边啃着自家烙的苞米面饼子一边看书。没想到自己突然出现,把那人吓了一跳,饼子都甩丢了。当时,李春草就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挺刻苦,而且能吃苦,自尊心还很强……
第二次会面就是毕业之后了。当然,这期间两人在学校也有过谋面,只是匆匆而过。这一次,差点儿“丢人”,因为两人专注聊天,把小小的袁月亮给忘了……
第三次,就是阿来夫独闯幸福路了,还好悬让二哥李冬阳和他的“狗腿子”给揍一顿……
再后来,两人就心照不宣了,接触就频繁了……
李春草听到身后有咳嗽声,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大哥——李秋风。
“大哥,你来这儿干啥啊?”
“我还想问你呢,一个大姑娘自己一个人儿跑河边儿干啥来了?”李秋风笑嘻嘻地问。>r>
李春草的脸微微一红,回答说:家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