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思念的那个人呢?”
孟依想了想,眼眶红了:“其实我最想的是我姥姥。”
“姥姥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还有江宁。”她低着头,回想起以前就会觉得幸福:“我妈把我丢在云林,只有姥姥每天晚上都等我回家吃饭,我想吃什么我姥姥就做什么给我。江宁也很疼我,姥姥去世那段时间,我一个人在云林,内心慌张又害怕,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了,那个时候他给了我家。”
医生反反复复,只听到一个字:家。
一个女孩,最怕的就是没归属感,没有家,可江宁给了她归属感。
“我想回云林,吃我姥姥做的肉夹馍,和江宁一起手牵手压马路。”她闭上眼睛哭了:“可做不到了,我姥姥去世了…我妈不让我跟江宁在一起。”
拥有过那么多幸福,失去的时候才发现,是那么痛苦。
她多想,以后当个老师,在云林给姥姥养老,和江宁结婚有个家。
自己手里,也是握有宝藏的人啊,可现在,都没了。
“江宁?”医生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他有多好?让你这么爱他?”
“其实我说不上来他哪里好,但他哪里都很好。”
孟依看着他,说:“重点是,他爱我。”
一句他爱我,抵得上这世上所有的东西。
是江宁让她明白,她是可以毫无理由被爱的,被宠的,是可以让她恢复自信的人。
医生发现,她只是缺少一个让她觉得自己可以被爱的人,原生家庭的伤害,更把她推向那个人的怀里。
若是童年得到足够的爱,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会想要跟对她好的人度过一生。
好在孟依是幸运的,遇到了真心爱她的人。
阿德勒说,幸运的人,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孟依是后者。
治疗结束后,何湘南让孟依在车上等,她回到办公室。
“你女儿,心里挺压抑的,而且防备心很重,生活中可能很少跟人交流,我也是花了些心思才跟你女儿聊上天。”医生担忧的说:“初步诊断应该是抑郁,且程度不轻,跟她对话过程中,我发现她之前有过就诊心理医生的经历。”
何湘南皱眉:“什么时候?”
医生责备何湘南:“你这母亲当的也太大意了。”
何湘南惭愧的低下头。
医生说:“应该是在云林的时候,她外婆当时去世,对她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他舅舅把她赶出家门,她当时根本就无家可归,这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女孩来说,心理上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你可能体会不了。”
何湘南:“我当时小儿子在医院,我没顾及的上。”
医生说:“她内心最大的伤害还是来源于你们,她对亲情的渴望远比对爱情高,她一直在跟我说,这个世界上哪哪都没有她的家。”
听到这儿,何湘南手不自觉捏紧自己的裤子。
孟依回到家中,进了自己房间就开始学习,吃过饭后,何湘南敲她房间门,端着一杯水和一瓶盖的药进来:“吃了。”
孟依无奈:“什么药啊,妈,我没病。”
真正抑郁的人,不会说自己抑郁,努力的想活成正常人的样子,只有那些矫情的人,天天说自己抑郁,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先吃下。”何湘南声音温柔。
孟依不反抗,就着水喝了。
“依依,妈妈知道以前伤害了你。”何湘南揉着她头发:“以后妈好好疼你好吗?”
孟依点头,面无表情。
这种话,已经无法再让她感动。
原来真的不是,你每次回头,我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