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依以为他要走,坐起来捞着他胳膊问,声音细软:“你干嘛去?”
江宁喉结滚了滚,忍得很辛苦,沉着声音说:“去洗个澡。”
“你既然想,为什么不做?”孟依抱着他后背不让他走,柔软两团紧贴他,江宁粗喘了一声,孟依声音闷闷的:“哥哥,你答应我的,永远疼我宠我爱我不离开我。”
女孩哭了,在灯光下显的尤其脆弱,眼神无措,无助的看着江宁,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浮萍。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江会声音很沉,额头出了些细汗,摸了摸她的脸,看着她白瓷如雪的肌肤,喉咙滚动,声音沙哑的可怕:“但你现在年龄太小了。”
说完江宁挠了挠头发,抱歉的看着孟依:“对不起…刚刚我…”
他说了三个字:没忍住。
孟依抬头,也说了三个字:没关系。
江宁起身进了卫生间洗澡。
孟依躺在床上等他,江宁没一会儿出来了,下颌线水珠滑落,眼神更是从刚刚的转至清离,坐在床沿盯着她一会儿,拿过一个枕头要出去。
孟依咬着唇,眼巴巴的看着他走。
江宁看着她这可怜的小眼神,心软的一塌糊涂:“我留下来,你别再勾我。”
她哪里勾他了,分明是他自己忍不住。这个大锅砸的实在冤枉。
孟依这会儿没有和他理论这些的心,身子往后边儿挪,床腾出一半儿,江宁钻进来,一条胳膊放在她脑袋下面。
轻轻拍着她后背哄她睡觉。
孟依埋在他胸膛,手放在他腰上,感受他强有力的心跳。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好像听见他说:“孟孟,有我守着你。”
接下来在江宁家接连住了好几天,两人每天同吃同住,江宁几乎承包了她的生活起居,但江宁发现,她越来越没安全感了。
有江宁陪着,她心里稍微好受了点,但也只限于一点点。
她变得爱粘人,曾经那个精神独立,清冷孤傲的姑娘再不复以往,每天夜里她都要江宁抱着她睡觉,江宁每天夜里都会给她唱歌哄她睡觉,她说,江宁唱歌真好听,可江宁知道,他唱歌跑调。
没有江宁的夜里她总是会做噩梦,一会儿看不见江宁就要去找,有江宁陪着,她也不说话,不是学习,就是在发呆,一个人看着窗口,有天她问江宁,天上怎么没有鸟。
江宁说云林的冬天太冷了,鸟儿都飞去南方过冬了。
孟依黯淡笑笑,说:原来,连鸟都有地方可以去。
江宁给孟依找来了心理医生,之后孟依在房间里写作业,江宁在外面和医生对话。
医生看着她做的问卷,以及刚刚和她的一些对话,说:“有轻度抑郁。”
江宁心中钝痛了下,虽早已料到,但当被宣判结果时还是觉得难以承受,问医生:“怎么治疗呢?”
“她的心里伤疤,主要还是来自于她的家庭,被爱所伤,那就只能被爱所化。”
江宁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有些无措,哽了哽嗓子:“可我觉得,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爱。”
不管江宁说了多少次,她都还是这个样子,他内心好无助,他觉得他治愈不了她。
每天看着她一点一点消瘦,眼神慢慢失去生机,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她治好。
医生叹气:“如果没有你,她可能已经寻过死了。”
江宁眉心跳动了下,眼圈儿不知怎么的,开始发烫。
医生坐在那里,陈述着:“我问她,有没有过轻生的想法,她说没有。她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爱她,她不会死。”
她说她不想,让江宁承受她现在的感觉。自己爱的人离开他的感觉。
她说,他妈妈去世他就够难受了,她不想让江宁难受第二次。
他不是治愈不了她,相反,他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希望。
“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人是永远无法代替的,你能给她的,就只有爱情,但亲情这块,她始终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