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江宁这时候真的给了她一种主心骨的感觉,会给她指路,男人能不能扛事,关键时刻就可以看得出来,江宁可以陪她悲伤春秋,但不会盲目,孟依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站出来,替孟依摆平一切。
江宁不急不缓地说:“这事儿我没法儿替你做决定,你要是决定告她们,我给你找律师,你不告,我也给你找律师跟他们谈判。”
孟依脸上还挂着泪,沉默了。
江宁双手捧着她脸:“听着,现在不是你走神的时候,接下来的话你听好了,你舅妈一家都会全家来求你,但这件事不能感情用事,你姥姥心软,也不能听你姥姥的。不管你选择什么,这件事不能私下了结,一定要找律师来谈,才能永绝后患。”
江宁的考虑都是对的。
眼下就两条路,一是告她们,让舅妈坐牢。
二,江宁说的很隐晦,但孟依听懂了。是和舅妈协商好,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谈好拆迁款以及房子一事,落到白纸黑字,才能清清楚楚。不然舅妈这样的人,给她一条生路她也不知悔改,过两天又开始兴风作浪。
但孟依从没想过房子和拆迁款一事,她只想和姥姥生活在一起。
她无争夺之心,奈何别人与她当敌。
孟依顿了顿嗓子,看着病床上还在挂吊瓶的姥姥,转头看向江宁,坚定地说:“我要告她们。”
话刚落,病房门被推开,舅妈何锦昊何金晶都走进来,孟依冷眼看着她们,舅妈哭哭唧唧的走到孟依面前:“孩子,我是一时糊涂。”
“不用跟我解释。”孟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已经报警了,你跟警察解释去吧。”
“你…”舅妈脸色恐慌,见孟依这幅态度,挺直腰板,可言语中还是有说不清楚的害怕:“你以后叫警察来有用?这是家务事。”
法盲真的很可悲,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管,便可以无法无天。
这个村落的人都是这样,孟依回家经常看到父母拿着树枝打孩子逼着让孩子写作业,也有男的打老婆,打的鼻青脸肿,落后的经济,落后的思想不知道荼毒了多少人。
“家务事?”孟依提醒她:“你这是杀人。”
何锦昊站在那里没动,何金晶上前解释:“姐,我妈她真的是一时糊涂,她都是被一群邻居挑唆的,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她要是真想毒死奶奶,她就不会把奶奶送医院了。”
孟依看着何金晶,一字一顿地说:“一句一时糊涂可以抵消掉所有的罪过吗?那这个世界要法律有什么用,要正义有什么用?”
一阵敲门声。
“您好,我是云林南河区派出所警察,我们接到报案,有人投毒害人。”
孟依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我报的案,杀人犯在这儿,我姥姥的饭菜被她下了农药,我姥姥刚从手术室出来。”
警察例行公事,拿出手铐,走向舅妈:“好的,请您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舅妈摇头,往旁边躲:“我不要,我没杀人。”
警察手铐铐上舅妈的手,把人带走。
何锦昊和何金晶没一会儿也走了,留下孟依和江宁在病房里。
孟依走到病床旁边,看见憔悴的姥姥,眼泪决堤,握住姥姥的手,姥姥的手因为常年操劳,裂了好几道口子,手背上清晰可见的老年斑。而姥姥的脸,更是饱经风霜,一条条皱纹爬在脸上。
“她们不是人。”孟依趴在床头哭。
江宁走过去,安慰着她,孟依哭的结结巴巴:“我姥姥不可以出事…”
她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孟依哭了一会儿,拿着江宁的手机给何湘南打了个电话,打第一次那边无人接听,孟依又打了一次。
响了好几声,终于接了,何湘南声音似乎很疲惫:“你好,请问你是?”
孟依停顿了一会儿,说:“是我,妈妈。”
“依依啊。”何湘南那边叹了下气:“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