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终究是在杜流云的调节下面不得不握手言和了。
杜流云这才笑着说道:“莜儿虽是我的侄女,却同亲女一般,乃是我看着长大的,情分非比寻常。蓝山,你跟蓝雨也是朕做的媒,朕对你俩也是颇为看重,爱护非常,你们三人,都是朕身边最重要的人,朕希望你们能以和为贵,休要在为这些事情你争我吵的了。”
蓝山和杜莜互相看了一眼,这一声终究是应不出来。
一个死了继承人和亲弟弟,一个死了掌门和弟子,双方乃是血仇,如何能三言两语地便化解了呢?
杜流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当即板起脸来,“你们下去吧,朕乏了。”
三人叩谢圣恩,互相及不对盘地瞪了一眼,这才走出了大殿。
走到殿外,杜流云身边的嬷嬷杜晚晚便追了出来,笑着说道:“蓝阁主,慕容宫主,还有五小姐,你们且在邺城多留几日,万国公主与白家公子的婚约便在五日之后,陛下特地命我来给你们送上请柬。”
因为同杜莜一起,孟扶摇和长安也有幸拿到了请柬。
孟扶摇望着这烫金大字写的双喜,心里五味杂陈,脑海中却浮现出与白星奕大婚时的场景,随即将请柬给收了起来,心情郁郁。
杜晚晚松了请柬,又说了一些要和睦相处的话,一直将五人送到了朝云宗的宗门牌坊前,互相道了别。
杜晚晚一走,杜莜立马便沉了脸,没好气地说道:“某些人,便只会告状请外援,当初发迹靠得是女人,如今还是靠女人,这些年,空长了年纪,别的什么都没长进,可真是好一只凤凰男。”
那蓝山好歹比杜莜大上二十来岁,被小辈这样挤兑,脸上早已经挂不住,只不过蓝山的性格阴郁稳重,在这样的场合,断断做不出同杜莜当街争吵这样的事情,发作也不知如何去发作气得直发抖。
慕容蓝雨看不过去,一把握住了蓝山的手,回护道:“杜叔叔便教出了你这样一个女儿,可当真是辱没了杜家门楣。此事既然连陛下都说不必再提,杜小姐,你还是积点口德吧。”
“嘴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慕容蓝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嫁给他的,不就是奉子成婚么?要说没有家教,你怎么也比我要厉害一些吧。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师兄一条命,还有我可爱的师侄一条命,我定要讨一个说法。”
“此事连陛下都不愿意管,你还想要什么说法?”慕容蓝雨回道。
蓝山终于按捺不住,低沉应道:“难道本座的弟弟蓝峰,以及本座的侄儿蓝乔,他们的命便不是命了么?你们星云台的这笔账,我们总归是要算的。”
杜莜怒道:“他们两个坏事做尽,不过是死有余辜罢了。”
双方话不投机,眼看着便要打起来,要从武力值来说,他们这边终究是略逊一筹,思虑一番之后,孟扶摇理智地拉住了杜莜。
蓝山的眸光在孟扶摇和孟长安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那阴沉的目光落在人身上,叫人觉得十分不适,好似是被一条阴狠的毒蛇盯了半晌。
蓝山终究还是带着慕容蓝雨走了,孟扶摇三人也回到了别院中暂住。
之后几日,两个宗门之间的矛盾似乎慢慢地消停了下来。
毕竟,女帝陛下不愿意管这件事,想着以和为贵,而星云台与衡雪阁,又双双碍于杜灵儿的婚宴即将进行,不得不卖女帝一个面子,将这件事暂时放下。
杜灵儿与白洛城的婚事逐渐成为了街头巷尾最热门的一桩事情。
红色的灯笼挂上了每家每户的门前,给繁华的邺城多添上了几道靓丽风景线。
既然收到了请柬,孟扶摇准备为婚礼准备一份厚礼,挑选了再三,定下了一块四合如意牡丹屏风,叫人精心地做好,等着那一日,送到白家府上去。
“阿姊,我看那白家的公子,似乎是真心喜欢你的。”长安不知怎么提起了这一茬。
孟扶摇一惊,有些哑口无言,心中却已经思绪万千了。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感受到白络城的情绪,一开始还可能以为他只是个富家公子,与她玩玩罢了,后面见他坚持,大抵心中也便默认了这一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