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已经是白家的深宅了。
听说白家的老家主不久前已经过世了,白家的家主之位正式传给了白星奕。
不过,白星奕的母亲早亡,按着白家的传统,一夫一妻,即便是妻子死了,也绝不续弦,是以,府中只有一个妾室,那妾室便是从杜家而来的杜氏,也是白星辰和白星雨的生母。
因为正妻去得早,有没有新娶续弦,杜氏虽为妾室,却俨然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将那庶出的白星辰和白星雨宠得像是正室嫡出的小姐公子一般。
白星辰说,“这里进去,便是我母亲的院子了,按照理解,嫂子过门是该给我母亲敬茶的。”
白星奕乃是嫡子,并非杜氏所出,杜氏又是小妾,身为白星奕的妻子,绝没有要向妾室敬茶的道理。
这话一出,就是迟钝如孟摇光,也并不接话,有些愠怒地站着。
白星辰无奈摊手,白星雨则是原形毕露,小声地骂了一句没有教养,便往里面走去。
未曾见到人,便先听见的声音,只听得有人笑呵呵地说道:“原是没有她向我敬茶的道理。摇儿莫怪,是我太关心你和星奕了,这才想了这个法子,叫阿辰把你给接进府来。”
孟摇光的目光在白星辰和杜氏身上来回看了看,一头雾水。
那杜氏顷刻间已经走到近前,十分熟络地抓起孟摇光的手,直跨道:“原是这般漂亮的姑娘,也难怪我们奕哥儿动了心,非要把你娶进来,还金屋藏娇了这么多日,舍不得叫我们瞧见。”
孟摇光轻轻地想要挣脱,那杜氏也没有强求,便松了手,继续热情地说道:“星奕他本是错想了我,他要娶妻我哪里会不同意?还这般巴巴地把你给藏在外面。要我说,一家人便要一家人在一起的热闹,摇儿今日既然来了,便不要再回去,在白府住下吧。府中还留着你们俩的院子,我日日都叫人收拾着,晚上把星奕一起叫回来,一起住下便是了。”
“这,还是等夫君回来再说吧。”孟摇光有些紧张。
那杜氏不愧是能说会道的,三言两语便把孟摇光的路全给堵上,滴水不漏地把人给笼络住。
不明就里,又厌恶人情世故的孟摇光便像是一只小白兔似的,任由那杜氏揉扁搓圆,只能将这个问题抛给白星奕来解决。
瞧着今日这个架势,杜氏是不会让她回去的,便也只能等晚上白星奕回来寻她,若是寻不见,自然会来白府的。
那杜氏极是热情,听说孟摇光有了身孕,便让人在府库当中挑选了无数的珍品给她进补,又以过来人的经验给孟摇光传授了很多的心得,聊得不亦乐乎。
这个杜氏,主动地揽下了给她安胎的人物,如数家珍地把宝贵经验倾囊相授。
孟摇光也渐渐放下戒备来,认真地听取了意见。
这一日,孟摇光便在府中闲逛了一圈,接受那杜氏的邀请,在白府的熏风阁中住下了。
白府家大势大,一进院子,里面便有二十来个丫鬟婆子,见了孟摇光,也都毕恭毕敬。
孟摇光稀里糊涂地便住了下来。
孟扶摇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里。
那杜氏,可是篡夺了白家的权柄,最后建立了朝云宗的风云人物,又岂是那良善之辈。
既然有心篡位,怎么会对白星奕的妻子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好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可怜这孟摇光,竟还傻傻地相信了。
直到傍晚时分,孟摇光吃不消睡下了,孟扶摇这才得了一些主动权。
她自是一改孟摇光的做派,先是遣走了伺候的丫鬟小厮,然后寻着自己记忆当中的路线,回忆出府的路线图。
最好是能够顺利地离开白府,回到小筑当中去。
只是想了半晌之后,发现那白府实在是太大了,她就是这般努力去记,都没有办法记下三分之一。
身负修为尚且不知道能不能逃得出去,更何况孟摇光是个没有半分修为的普通凡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