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像是交代后事一般,拉着的袖子,絮絮叨叨,那双眸之中,许久没有落下的老泪,这会儿也忍不住要坠落下来。
“长安是个好孩子,他虽来得晚,天赋却好,日后学术之事,交由他,我们都很放心。你二师叔脾气不好。日后你们要多规劝一些才是。”
“三师叔!”的眼中尽是不忍的情绪,若是可以,他恨不得代替三长老,成为下一个献祭之人。
三长老的眸中满是慈爱,温和地看着,从容奔赴那法阵之中的一场死亡盛宴。
轰隆隆——
那响彻长空的雷鸣再一次落下,敲打着众人的耳膜,更是将那阵法中央老瘦干枯的人儿最后一丝生命之力夺取。
三长老义无反顾地接下重任,成为第二个支撑起法阵的人。
众人默哀,猩红的双目之中满含悲愤。
都怪他们学艺不精,竟叫师长们以身保护,真是惭愧至极。
星云台之外,蓝峰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性,无数次的雷鸣之下,这护山大阵竟然仍旧岿然不动,倒是他带来的这些人在东倒西歪,被那轰鸣的雷声震地双耳失聪,脑袋嗡嗡地叫着。
蓝峰看着一种不苟言笑的执法者,尽数捂着胸口,呕吐不止,自己也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强的雷电波及,感到头晕脑花,恶心不止。
他呵斥道:“够了,帮主,你且先下来吧。”
蓝峰脸上尽是愠怒,暗想,照这样下去,里面的人倒是毫发无伤,我自己这边的人先尽数倒下了,如此得不偿失,就算真的破了这护山结界,战斗力也会大为损伤,届时如何对付星云台那两个老头子。
这般一想,他便斜了那震雷帮帮主一眼道:“你这震雷杵,也并不像你吹的那般神奇嘛。”
“蓝长老,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能把这大阵给破了。”震雷帮帮主急了起来,若是震雷杵无用这般的言论传出去,可是很影响日后的声誉的。
蓝峰却不想再给面子了,冷着脸拒绝道:“我看你是想叫我们全都上吐下泻而死,帮主,你还是回去吧,我想,这次的酬金你也没脸收。”
“这……”震雷帮帮主的脸涨得通红,这世界向来都是欺软怕硬,他震雷帮虽然在地方上可以横行无忌,但相较于衡雪阁这样的宗门,势力逊色许多,虽是心中动怒,却也只能收敛怒容,愤愤地转头离去。
震雷帮的人一走,蓝峰又是愁眉紧锁,属下有人报,“长老,既然星云台的阵法厉害,不如我们找个破阵的高手过来,必然能将此阵破去,一旦阵破了,星云台的人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蓝峰听了也觉得有理,这群阵修,那可怜的武力值加起来也不如他一个人,若不是这阵法碍事,早就可以一举击破了,可是在哪里去找厉害的阵修呢?
“长老,修真界的阵修宗门,星云台只能算是中等的水准,这最厉害的,当然还得是邺城的六爻台啊。”
“不行!”蓝峰果断说道,那六爻台里有一位长老姓沈,是个高冷的冰山美人儿,蓝峰离了发妻之后,曾对那沈长老垂涎不已,只不过那沈长老却实在看不起他。
那时,蓝峰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弟子,只是仗着自家兄弟已经成为了掌门的首席,才异常嚣张一些,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个没有根基的普通修士罢了。
而他自视甚高,屡次向那沈长老告白,最后被一一推拒,面子受损,之后便在心里有了死结。
自从他升任衡雪阁长老之后,也曾去那六爻台示威,本意是想叫那沈长老难堪,最后那沈长老非但没有觉得难堪,反而嘲笑他是小人得势,叫他气坏了。
两家的梁子自此也算是结下了。
去找六爻台帮忙那是万万不行的,此时只能另作他想。
随从说:“除了那六爻台,其他的多半是不中用了,万魔殿倒是也有几位阵修,如那典狱长老,只不过与我们更是势同水火,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元青门的四长老,那四长老萧明,原是六爻台最出色的弟子,后来学成之后,与师门中人有了一些龃龉,这才叛出六爻台,他又不肯去万魔殿立足,才去了当时风头正盛的元青门中。长老若是能请得了那四长老,或是四长老的高徒,怕是也能破解这护山大阵。”
眼下也只有这样了,蓝峰咬咬牙,为了救儿子,便只能去求那元青门的萧明了,于是立马吩咐左右的人去准备厚礼,拜访那元青门的萧明去了。
话说,孟扶摇在邺城白府,等到傍晚时分,门口才终于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此时,她已经同那门房里的人打得火热了,探头往外一看。
华丽的车驾缓缓而来,那红漆木的马车,是驷马齐驱的,马车的四个角都往上弯曲翘起,与那飞檐相呼应。
自然也有华美的玉质装饰,挂在那檐角上,叮叮咚咚的,随着马车的马蹄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