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摇微微弯着背,慢吞吞地走向了白府大门。
以他如今这般大半,自然是不好从大门进去的,所以搓了搓手,还是决定从角门里走,于是寻了最偏僻的一座角门,轻轻地扣了扣。
“咚咚咚……咚咚……咚……”先快后慢,先是急速地,再又变得犹豫怯懦起来。
那角门被打开了,开门出来的是个连声打着哈欠的小厮,那小厮一脸不耐烦,扯着声音说道:“你……你是谁?所来何事?”
孟扶摇只管应答:“我是星云台上养马的马奴,我们掌门有事求见你家主,可否通禀一声?”
那小厮满脸的不耐烦,满口应道:“家主大人近日去了朝云宗做客,女帝陛下设宴招待,不知何时回来?”
“大人何时去的?”孟扶摇心中甚是着急,星云台中情况未明,还等着她回去呢。
那小厮斜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顿了一下,摆了摆手道:“唉,昨日去的,你先回去吧,等我家主回来,我自会说与他,若是家主召见,你再来不迟。”
孟扶摇又问:“你们家主何时回来?”
“这我哪里知道?”那小厮更加不耐烦起来。
“去去去,赶紧走。”
孟扶摇见他连问住处的心思都没有,便知道这其中多半有诈,这小厮的模样,分明是没有将她放在眼中,只想早早将人给赶走。
孟扶摇自然不能这样轻易地离开,不管人在不在里面,自己都要闯一闯。
孟扶摇这般一想,便从小厮打开的小门之中往里面探头,那里头是一座垂花走廊,长廊上有几个小厮走来走去。
孟扶摇寻了一个机会,冲里面喊道:“白家家主可在?几位哥哥可否告知?若是能解了星云台之围,必定为重谢各位。”
那门口的小厮眉头一竖,大声骂道:“说了不在就不在,休要在此吵闹,赶紧走,赶紧走。”
他作势就要赶人,竟然从门口掏出一根长长的红漆木棍出来,作势要打人。
但是他打人的动作幼稚,在孟扶摇眼中看来,那动作慢地就像是老年人一般,轻轻松松就能躲过去。
这边动静大了,里面几个小厮也围观了出来,哈哈笑道:“我们家家主今日真不在府中,这位壮士千里而来,辛苦辛苦,不如在此一起喝上一杯?陪我们玩两局?”
孟扶摇此时望进去,才发现里面在打叶子牌,赌钱的那种,围过来的正是两个输得最惨的,被人拉着继续玩,怕把家底儿全输光了,这才拉着孟扶摇进来,求个解脱。
孟扶摇只问道:“你们家主何时回来?”
“这事说不好,家主与女帝的关系甚好,如今少爷又跟三公主定了亲事,他们有诸多事情商议,多留几日也是常有之事,但府中事务也多,家主或许再不过多久,也就回来了。”
如此模棱两可的回答,只是叫孟扶摇不能满意。
她也顾不得那许多,既然这群小厮开了门,她便同意与他们一起打一会儿叶子牌,实则乃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用了灵识之力,企图暗中进入这白府查探,找出一些端倪来。
此刻,星云台主峰之上,蓝峰已然命人将此重重包围下来。
足有五十来个衡雪阁的执法者来到了此处,这些执法者,身着蓝衣,不苟言笑,内里都怀揣着不低于筑基的修为,各个都是作战的好手,五十余人各处分布着,将整个星云台围得水泄不通。
当然,蓝峰也不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对着星云台上沉声喊道:“丘老儿,赶紧把我儿子给交出来,我们衡雪阁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弱者,你若是还有一点儿神志,便快些把人给送出来。”
他说:“你这护山大阵撑不了多少时间的,你的弟子们都是人,要吃要喝,要生存,你这小小的星云台,能有多少粮食存着?到时候你的弟子们忍受不了饥饿,倒戈相向,自己破阵而出,那你们星云台,可真算是修真界的最大笑柄了。”
蓝峰的话越说越是难听,他说:“丘老儿,你自己生不出儿子,也别打别人的孩子的主意,我家乔儿自小便是我们衡雪阁的继承人,各方面都优渥无比,其实你这种人可以染指的。”
“你本是那丘家的一枚弃子罢了,我听说,你那庶弟都有元婴修为了,而你却还是个金丹修士,你说你丢不丢人?我看当年丘家把你给赶出来,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要是我,就该把你给杀了。”
“丘老儿,赶紧把我儿给送出来,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