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底下围观的看客们目光暧昧不清,都意味深长地瞧着这两人打情骂俏,在哪儿窃窃私语地说着。
“原来这小娘子是有夫婿了,约莫是家里的醋缸都砸了。”“这谁受得了?要是换成我,保管回去叫她好看。”
孟扶摇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原先并不觉得窘迫不堪,因着白络城闹这样一出,脸色十分难看。
偏偏白络城还生气不搭理她,她一气之下,便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酒肆之中。
白络城转头看着孟扶摇离去的背影,满脸的不高兴,还带着些许的心痛,气呼呼地盯着楼上的莫星海,然后负气离开了。
孟扶摇满怀愧疚地上了楼,进了莫星海的雅间,冲莫星海行了一个礼,闷闷地坐下了。
莫星海说道:“小孟离开这么几日,倒是认识了些厉害的朋友。”
说起白络城,孟扶摇心情复杂,应道:“他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朋友,不过是个粘人的公子哥而已。”
“当真?”莫星海转了转手上的酒杯,抿唇微笑,“我看不是吧。邺城白家的少主……白络城,也只有你会把他叫做粘人的公子哥。”
孟扶摇浅笑道:“原来大王认识他?”
“白震天的独子,谁人不认识呢?就连女帝陛下都对他高看两眼,想收他做女婿呢。”莫星海挑了挑眉,向外面扫了一眼。
人群之中,那个张扬的红色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孟扶摇的笑容僵了僵,抿唇道:“既然大王知道他,又何必取笑我呢?”
“我怎么会取笑你呢?”
“他是个花花公子,时常出没于秦楼楚馆,谈惯了风月之事,开口便是些狂放之语。他不过是图我一时新鲜,想要与我有几分露水姻缘罢了,怎么能够当真?”孟扶摇也看向了白络城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底里是忐忑而不确定的,白络城这个人的风评一向不佳,当初在湮灭之地,就突然地就黏上来,给她的印象十分不好,之后又听了他的那么多传言,都说他是个作风不端的纨绔子弟,气得杜灵儿死活都不愿意嫁给他。
如此印象之下,白络城在她心底里便很难再有什么很好的记忆。
但是,孟扶摇却做不到将他归为十恶不赦一列,毕竟他们之间也算是有一份单纯的情谊的,初来赤城,在他的流光小筑里面借住了几宿,之后又承蒙他的搭救,才逃脱了杜晚晚的魔爪,又从秘境之中得以离开。
说起来,白络城于她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莫星海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若是他听了你的话,大概要难过到肝肠寸断了。”
孟扶摇不解:“他那样的人,也会伤心?”
“情到深处,谁人不会伤心,我看他瞧你的眼神,不像是玩世不恭,倒是有几分认真的。”
孟扶摇依旧不屑,哪有认真的人一上来就说要娶她做妾的。
孟扶摇避过莫星海的探寻,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大王,此番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大王能否答应?”
“你且说说看吧。”莫星海态度很是轻松。
孟扶摇思索了一番说道:“我想要借大王的揽月箜篌琴一用。”
这话一出,莫星海端酒杯的手突然停住,转动的酒杯之中差点儿溅出一滴佳酿,他很快就稳住了情绪,收敛了先前的笑容,凝眸看着被子里清浅的桃花酿,声音便像是从一架闷鼓里面发出来,沉沉地问道:“何用?”
“救人。”孟扶摇小心地打量着莫星海的表情。
看他收了笑容,便知道这件事有些难。
“在何处?”
“白家的宅子里。”莫星海的脸色更是沉了几分,跟在他身边的侍女小兰都咳了几声提醒,气氛变得冷凝。
“救何人?”
“白星奕。”
孟扶摇已经不敢抬头看莫星海,他的目光冷锐地像是一把利剑悬在孟扶摇的后颈上,让她脊背发凉。
孟扶摇低声说着,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同莫星海说了。
当然,她并没有透露白星奕是自己的器灵,以及白星奕是白家千年前的人物,只说是一个为了破开结界而几乎牺牲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