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道歉是一回事,看不惯一个人又是一回事,不喜欢叶琛也不会勉强自己挂着虚伪的笑容去讨好谁,维持基本的礼貌就可以了。>>
她安心做她的医女,不去碍着谁,谁也不要来打扰她。
叶琛这边搞定,接下来还得取得王府主人——陈和的同意。
陈谦做事向来是随心所欲,只要他喜欢的,不论不么不合理,就一定要达到目的,陈和也许不会纵容他,可是王妃对于自己的儿子确实无条件的答应一切要求。
陈和到了最后,也是一般嘀咕“慈母多败儿”一边无可奈何的默许,只要事情还在他可以控制的范围,陈和一般不会驳回妻子的面子,从这一方面来讲,庆平王府唯一英明的男主人,也是一个溺爱儿子的人。
陈谦稍稍透露了一点小铃铛的情况,绞尽脑汁的说服他爹:“孩儿也找了太医给小铃铛瞧过,太医也说多和别人相处可以好的更快些,若是把小铃铛送到别的书院,不在儿子眼皮子底下,儿子不放心。”
陈和逗弄着窗边笼子里的金丝雀,听了陈谦的一番话,眉毛动都没动一下,漫不经心的问道:“我瞧你对这个小铃铛倒是很上心。”
陈谦不慌不忙道:“儿子见她第一眼就觉得面善的很,好像从前认识一般,后来相处,就越觉得小铃铛合儿子的心意,干脆就把她带回来了。”
陈谦霸道惯了,陈和听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笑了笑说道:“我记得你不久前看上一只花皮小猫,不管不顾的把它从街上抱到府里,后来玩儿了两天就没了兴趣,小猫也掉到池塘里淹死了。”
陈谦皱皱眉,“这件事儿子不记得了,爹,人怎么能和畜生比呢?”
陈和用柔软光滑的手绢擦干净手,顺手把手绢递给一旁侍候的小厮,自己慢悠悠的坐在窗户边的摇椅上,窗外的阳光洒进来,盖在他的身上,看着也觉得暖融融的。
“来这儿坐着。”他对陈谦招招手,陈谦听话的走过去,坐在小厮搬来的绣墩上,两
只手交叠着放在陈和的膝盖上,陈和摸摸他的脑袋,陈谦微微眯了眼,像猫儿一样露出享受的神情。
陈和失笑,冷不防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陈谦吓了一跳,睁大眼看到自己父亲眼中促狭的笑意,无奈的喊了声:“爹——”
“真是不一样了。”陈和淡淡的说道,脸上依然挂着柔和的笑意。
大概是阳光照在身上太温暖,也许是头上温柔抚摸的打手太舒服,陈谦此时想到的不是去隐瞒、去遮掩,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焦虑,暖流汩汩,熨帖舒畅,他仰脸看着陈和,像个真正的小孩子,眼里流露出对父亲的孺慕依赖。
“谦儿。”陈和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声音平静温和,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你也说畜生不能和人相比,可你对府中的下人,随意打杀,到还不如一只畜生,你说你的话,我能相信多少?”
陈谦脸红了红,他是不大把人命放在眼里,若是他小时候陈和这么对他讲,他定然是不以为然的,但是经过矿上那短短几日地狱般的生活,和普通的矿工相处,他对普通人的生命也多了一分敬畏。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今生造下的冤孽,迟早是要还的。
重活一世,陈谦不敢不信因果报应。
“不过……”陈和话锋一转,斜眼看了看陈谦圆圆鼓鼓的包子脸,伸手捏了捏,笑眯眯的说道,“你娘说你长进了,为父也想看一看你到底怎么个长进法,再信你一回也无妨,不要让你娘和我失望。”
陈谦惊喜道:“爹,那您这是同意了?”
陈和点点头,手指点着眉心,突然想到了那个几乎要被自己忘到了脑后的庶子,沉默寡言羞怯懦弱的小男孩儿,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的孺慕和期盼……
他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个儿子的降临完全是个意外,而且是他想到都极为厌恶的意外。
说到底还是他醉酒不够小心惹上的麻烦,让一个心怀不轨的妾室抓住机会,算计了他,偷偷怀了孩子,害的他破坏了子嗣只能由他唯一的王妃诞下的誓言。
秀英事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一切按着规矩安置怀了孕的妾室,可陈和作为她青梅竹马的丈夫,知道他的妻子阮秀英越是沉默
,越是表示她心里扎的刺越深,越是不能轻易释怀。
不过这个妾室产下的到底是他陈和的孩子,陈和即使和这个孩子不亲近,这些年也没有亏待过他,秀英的个性他很了解,更不会对一个小孩子使什么手段。
所以看到这个儿子完全没有一点活泼样子,懦弱胆小,没有气势,陈和非常的不喜,他庆平王的儿子,即使不受宠,也不该是这般模样。
本来只是按照一贯的规矩,给他请了师傅在府上教导他学问,看来一个人到底沉闷了些,他庶子的身份又不足以和皇子在一起读书,陈和想了想,心里有了计较。
陈谦还在高兴,不知道他爹让他高兴的同时,在无意之中,也给他添了一个大大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