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维自动忽略他这句话,见他没有松开的想法,双手环到他背后,想卸掉他一边臂膀。
方墨这时冲进来,手里拿着一根针筒,药在来的路上边跑边拆,紧赶慢赶也算赶上了。
他跑过来就往梁和脖子上一扎,推药的时候沉声说:“他会松手的,别给他施加多余的伤害。”
苏维红着眼,还没忘了他怕针,手上习惯性抚摸安慰他,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动作。梁和这次来真的,他把他吓坏了。
他手上的血像开了水龙头,寻了新的出口,争先恐后哗哗涌出来。一方桌布早被喂饱了湿粘的液体,沉沉坠着,与梁和的手心同步,顺着各自的轨迹一齐随着性子往下流。
“把他抱过来。”萧成赫把消毒缝合的东西摆在茶几上,见惯了血腥的场面,整个屋里数他最淡定。
苏维从椅子上起来,一时间撑不住,被方墨和郑朗架稳身体,才迈得开步子,托着梁和走向客厅。
郑朗赶紧撤了桌布地毯,卷了搁在一边,拿抹布把淋了满地的血如数擦干净。
苏维走到沙发边
坐下,梁和伏在他怀里。萧成赫蹲在他背后,拉过他的左手,用镊子夹出来深插在手心里的刀片,再替他把戒指褪下。
血淋淋的刀片吃透了梁和的血,刀刃闪不出寒光,粘着些许掌心肉。
梁和的瞳孔因为药物微微扩散,神志也不怎么清明,糊里糊涂的。
萧成赫在他手上扎麻醉,梁和纹丝不动,恍若没有丝毫知觉。
不知疼,不知苦。他在渐渐升腾上来的药效中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在他的世界里,此刻宛如天堂,没人来逼迫他,他自己也得了无上的欢愉。
真好。
“你笑什么?手划成这样,不疼?!”苏维看梁和盯着他笑,偏开头稳了稳心神,转回来的时候不轻不重地责备了他一句。
“你真好看。”梁和憨憨地笑,露了一口干净的白牙,转头找了一圈,看向方墨,右手朝他一指苏维,小孩子一般幼稚的动作:“他是谁?我怎么坐在他身上?”
“他……”方墨看了眼呆跪在地的沈之宁,说:“他是你哥哥。”
梁和笑了一阵又说:“哥哥?亲哥哥?表哥哥?”
方墨答:“不是亲哥哥,也不是表哥哥,他是你的情哥哥。”
萧成赫半抿着笑缝针,心道方墨是真牛逼。
情哥哥。
真,不服不行。
梁和左手被郑朗压着,能动的只剩下一个,手指头戳着苏维的胸口问:“你是我的情哥哥?”
“是。”苏维抬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唇角爱怜地触上他的发丝。
“你会娶我吗?”梁和被情哥哥亲了,涣散的瞳孔里掩不住高兴。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苏维说。
“有植物的地方!郁郁葱葱!”梁和很兴奋,开心得快手舞足蹈,要不是郑朗劲大,胳膊都要被他甩脱了。
“不喜欢水!”梁和噘嘴,“一吹风水汽都喷脸上啦!”
“好,树林里怎么样?”苏维紧了紧怀抱,声线微微抖,“趁个有阳光的好日子,哥哥娶你回家。”
梁和伏在苏维身上,开心地不住去吻苏维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