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坐在床头,背靠着床背,陷入前所未有的崩溃。
她的尸骨还在那里。
……
两年前周回办过日本签证,第二天一早,他带上所有证件准备出国。临走前叫了季潼一声。
她正睡得迷糊,睁开眼看到背着包、穿戴整齐的周回,“几点了?”
“我要离开几天,出国一趟。”
“去哪里啊?”
周回没有直接回答,“去见个朋友。”
季潼坐了起来,“不带我吗?”
周回沉默下来。
季潼笑了笑,继续躺下,“没事,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周回俯身搂住她,“我很快就回来。”
……
周回去上海转机,下午五点到的东京。机场有人接他,开车直奔墓地。
没有什么事情是钱不能解决掉的,探子提前已经打点好,守墓人直接领着他们找到地方。
周回立在诺大的坟墓前,它的周围环布了几个石桩,看上去很诡异,像是个什么封印。
他对身后二人道:“让我单独待会。”
空荡荡的墓地只剩他一人。
周回往前走两步,蹲下身,看着墓碑上谢迟的黑白照片。
他看了她许久,才抬手触摸她微笑的脸,“对不起,让你一直睡在这里。”
……
连骨灰盒带照片,全被周回带了走。
做巡视时的记忆断续存在,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埋葬在什么地方。是一个小渔村的矮坡上,俯瞰着大海与土地,后来坟边还长了棵枫香。
可多年过去,泥土层层累积,早已厚得挖不出尸骨,他带了捧枫香下黄土离开,连同谢迟的骨灰一起去了山东,将他们合葬在谢迟曾经为他立碑的山顶。
季潼没有骗他,碑下却是一无所有。
周回将骨灰盒与一捧黄土放进去,覆上泥土。
刚一层,他又将土掸了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深埋下脸,亲吻冰冷的木盒。
阴冷的风将灵魂深处的苦痛一丝丝抽了出来,在这万籁俱寂的故地,他近乎发泄的失声痛哭起来。
声音在山谷低沉地回荡。
……